但现在武大死了,虽不是自己下的手,可是黄泥巴掉进裤子里,自己与谁说得清楚?
何况自己与徐玄生来往一事,在街坊邻里之间已经有人议论,加上西门庆家也是开药店的,自然不少砒霜。
如果武大是死于毒药一事声张出来,难说别人不疑心到自己和徐玄生身上,加上西门庆的名声以前并不太好,众口一词时,自己何以分辩?
以宋代的理刑手段,除非碰上宋慈这种专业高手,或许可能侦破一些真实案件。
一般读四书五经为主,考上功名当官的,有几个精通侦查手段,遇上纳捐买贿当上官的,那就更不堪。
审案完全靠老爷主观判断,一旦认定凶手是谁,抓过来一顿打,让你招供,不招,继续打,只要不打死你,就打到你招供了为止,要配上一些证据,往上司衙门一交,上司衙门一看,供词证据都有,戳儿一盖,拟准批文,那犯人就只有等死的份!
岳秀山想过,如果自己去县衙报告,仵作验尸,必是毒杀无疑,自己作为亲近之人,加上外面风言冷言,必是第一嫌疑人。
那时,县令大人绝不可能放过自己,过刑挨板子事小,倒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自己身陷牢狱之中,成为冤死之鬼!
不如暂且按捺下这桩事,只说武大突然心脏病忽发,爆病而死,然后与徐玄生相商量,暗暗调查武大死亡的凶手。
“迎儿,我对你好不好?”
“娘对我最好了!”
“对你爹也不坏吧!”
迎儿也点点头,
“你爹死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迎儿心里一悲,泣声道,
“我听娘的话!”
“好,你现在不要哭,我叫你哭时,你就放声大哭好不好!”
迎儿点点头答应
“你上楼把娘的面粉盒子拿来,你爹死得太难看了,给他化个妆,让他美美地去黄泉地府。”
迎儿出房上楼去了,岳秀山打来一桶水,将武大七窍处的血迹擦拭干净。把眼皮合上,用面粉扑上一层,盖住青紫之色。弄成一个正常死人的寡白样子!
绕去王婆那边,将王婆扯进房里,悄声说道,
“干娘,武大今日突然死了,先借你的寿衣一用,过后套更好的还你!”
“怎么?武大…死了?”
岳秀山哪有时间与她磨牙,往她手中塞上一锭十两的银子。
王婆屁都不再放一个,掀出衣箱,取出那套新做的寿衣来,里面还有几尺白绢。
“这个你一并拿去,用很着!”
两人拿着寿衣寿被过来,王婆帮忙给武大换上,盖上寿被,直挺挺摆在床上。
“迎儿,你爹收拾好了,哭起来吧!”
“啊!爹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
哭声是丧事的召集令,加上王婆在外面放了一挂鞭炮,顿时惊动了街坊邻里,一齐过来看。
一时间聚集了不少人,岳秀山年轻女眷,不宜出面,将一个钱袋子交给王婆打理,分派帮忙的人员,去买棺材纸钱回来,准备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