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房学度、乔道清在曾头市和梁山之间选择了后者。如今梁山水军倾巢而出,正是需要补充实力之际,房学度、乔道清等人的加入,定会使梁山更上一层楼。柴进暗自想道。
此次进京虽然前途未卜,生死难料;但至少此刻,柴进心中是畅快的。所见所闻皆是喜事,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突然人群中闪出几道身影,由于事发突然,禁军头领杯弓蛇影的拔出了佩刀。
柴进定睛望去,见是李应、栾廷玉和祝家三兄弟,连忙安抚禁军头领:“将军且慢,是柴某庄上宾客。”
柴进此话本意是不想牵连李家庄和祝家庄,不想却惹恼了祝彪,只见其冲栾廷玉愤然抱怨:“栾师,我早说柴大官人看不上咱们小门小户,何必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栾廷玉自然是懂情理的,冲祝彪骂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傅,就闭嘴。”
从未见过栾廷玉如此生气的祝龙、祝虎连忙拉住祝彪,低头不语。
李应、栾廷玉各自准备了一盘金银细软交给传旨太监,并笑脸说道:“些许盘缠,权当路费之用,望公公笑纳。”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东京来的太监可谓来者不拒,即便收了钱,依然鼻孔朝天:“这路上,咱家吃什么,柴大官人便吃什么,其他的可不敢保证。”
李应、栾廷玉连连致谢,不再挡住大道,退到路边。待柴进路过时,李应抱拳诚恳道:“哥哥保重,若有用到小弟之日,派人送句话,天涯海角,闻召必赴。”
栾廷玉沉默不语,只端给柴进一碗酒,先干为敬,一切尽在不言中。
柴进热泪盈眶,举酒环顾四周兄弟,一饮而尽,随后弯腰抱拳,久久不肯起来;直至太监催促,方才起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
行至庄园外,道路两旁挤满了为柴进送行的百姓,有的提着自家编织的篮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土特产;有的捧着一兜野果,有的还抱着活鸡活羊。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站在路中央,含泪跪道:“大官人为我们修桥铺路,减免田赋,方圆百里谁家没受过恩惠,求军爷放过大官人。”
周围百姓也纷纷效仿,场面感人至深。
面对绿林土匪,传旨太监和禁军或许还要顾忌三分,但这帮泥腿子百姓,他们从未放在眼里。
只见太监扬了扬手中马鞭,威胁众人道:“咱家奉的是圣谕,不想死的赶紧让开,否则一律按谋反论处。”
柴进望着眼前一幕,心中五味陈杂,顿觉往日付出都是值得的,这些淳朴善良的百姓值得他守护。于是向四周深深鞠躬,声音哽咽道:“乡亲们,柴某何德何能,得诸位如此厚爱;且退去吧,朝廷自有公论,即便身死,亦不后悔。”
此时禁军已亮明刀枪,只待太监一声令下,便教拦路之人血溅当场。
老者被其他见状不妙的百姓扶到了路旁,柴进边走边被百姓夹带东西,本就带着沉重的枷锁,怀里又抱了一堆吃的喝的穿的。有的百姓担心柴进路上吃不饱,还亲手递到了嘴边,期盼着柴进现在多吃两口好多挨一段时间。
直到目送柴进缓步消失在远方,百姓们依然久久不愿离去,或痛哭,或骂不公,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对柴进的感激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