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住气喘吁吁的赶到后,见时迁即便冻的浑身哆嗦依然没有生火,地上躺着的人质身上披着羊袄,段景住虽然心中甚是满意,暗赞时迁真乃天生细作的苗子,面上却是不显半分。
时迁见段景住平安归来,面露喜色,连忙迎了上去,徒一靠近,便嗅到烧鸡的味道,本就饥肠辘辘的时迁腹中开始鸣响造反。
段景住也不多言,将依然微热的烧鸡和水囊扔给时迁,随后径自走向耶律聿鲁,仔细检查其身上的绑绳。
时迁一边吃着烧鸡,就着喝了大口热酒,感觉瞬间活了过来,忍不住称赞段景住:“未曾想到哥哥还记挂着小弟,美酒配烧鸡,哥哥真懂小弟啊。”
段景住拍了拍耶律聿鲁的脸,确认其还在昏迷之中后,郑重地对时迁道:“一路走来,你算是个谨慎小心的人物,难怪哥哥对你称赞有加,有件至关重要的大事需要你单独去办,不知能否信你?”
时迁闻言,知晓真正的考验来了,却没有半分迟疑,连忙应道:“小弟浑浑噩噩多年,心里一直想做大事,苦于没有出路,哥哥尽管吩咐。”
见时迁表态甚是爽利,段景住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金丝楠木铸成,正面鎏金大字写着“天干地支”,背面精雕细琢日月山河。段景住慎重地将此令牌双手奉于时迁,小声叮嘱道:“凭此令牌天干地支所有暗哨密探都将配合你行事,你一路向南赶往涿州城南三十里处的酒肆,寻到对接人后,让他安排你出境与杨林汇合,将此布帛交予他便算完成任务。”
言罢,段景住见时迁收好令牌及画满暗语的布帛后,遂背南朝北,双手交叉,口呼:“唯有英雄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
时迁闻言,顿觉胸口热血澎湃,他知道柴进素有大志,却也未敢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段景住见时迁目光呆滞,不免有些想笑,想当初他听到此言后,亦不免被柴进的大志所惊。时过境迁,南北奔波,恍如昨日。
待时迁平静之后,段景住开口言道:“方才那句便是对接暗号,天干地支乃哥哥心腹中的心腹,你若怕了,就此退出也还来得及。”
时迁心知肚明此时若言退肯定没好果子吃,立马坚定地回道:“哥哥放心,小弟绝无二心。”
段景住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交代了其几句,二人互相换防,各自歇息了一会儿,直至丑时,方起身押着耶律聿鲁前往渡口,甲申亦备好船只恭候多时。
目送段景住、甲申离开后,时迁既忐忑又兴奋的朝南行去,愈走愈快。
时迁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是那换新天的口号过于热血,江湖中人何曾将生死放在心上,他们怕的只有死的不值,不够轰烈,不够过瘾,不够爷们。
如今有人指明了方向,时迁唯恐走的慢了,功劳簿上记的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