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进一行南下已近三个月,所求之事虽偶有波折,但终究都有个圆满结果,如今只剩茫茫远途,归心似箭。
众人日夜兼程,遇城不入,风餐露宿,虽比去时多了些辛苦,却也少了许多麻烦纠葛。
经淮南东路、京东西路,河北东路,又沿黄河北流而下,终至河间府境内。
再向北已无水路,这般赶路已近半月,见水手船夫皆有怨言。柴进便吩咐曾密、曾索由陆路赶去柴家庄报信,并交代他们让石秀安排人过来看管船只,其余人则靠岸歇脚,舒缓疲劳。
在船上闷得日久,闻人世崇、叶春、李俊、童威童猛因常年混迹水域还能习以为常,似袁朗、柴胜这般多动的好汉,那可是快憋出病来了,好在这二人皮糙肉厚,精力旺盛,双脚着地之后,不到一会儿工夫,立马生龙活虎起来。
众人歇息了半日功夫,恢复了些许精神。正值闲聊打发时光之际,柴胜突然浑身紧绷,目视着北方。袁朗顺着柴胜目光望去,突然惊呼道:“那是人影吗,不会白日见鬼吧?”
李助见柴进、卞祥、孙安、曾升皆面露欢喜,便知此人应是友非敌,但依然被来者的速度震惊,然后转惊为喜,毕竟柴进身边能人异士越多,便对未来所行之事把握越大。
马灵奔袭许久,面如常态,待行至柴进身前,脸色却因激动而通红,仔细打量了柴进一番,见其安然无恙,终于长舒一口气,率先抱拳冲柴进行礼道:“哥哥,总算平安归来了。”
待直起腰,环顾四周,见柴进身边都是雄壮之士,欣喜不已,紧接着冲其他人致谢道:“多谢各位兄弟一路护卫哥哥周全。”
柴进揽着马灵臂膀,趁机将各位兄弟介绍与他认识,期间偶尔讲些沿途趣闻,伴随着袁朗的插科打诨,氛围还算热烈。
待众人相识之后,柴进冲马灵问道:“我不在这段时日,家中未生什么事端吧?”
马灵如实答道:“一切顺利,段兄弟刚从北边行商归来,如今正在庄上,曾头市那边前些时日来信,皇甫先生将交易来的马匹照料的很好。”
柴进闻言欣慰的点了点头,见马灵有所顾虑未提水泊那边,暗赞其严谨,但众兄弟皆豪杰之士,何须隐瞒,便追问道:“孟康兄弟可安排去了水泊?”
马灵见柴进信任这帮人,便也放下戒备,直言道:“孟康兄弟把同乡安置好后,便去了水泊,这位兄弟做事用心,商队都能用上他监造的船只了。”
柴进还想问问阮氏兄弟及钱粮方面的问题时,袁朗突然插话道:“杜大哥可在庄上?”
马灵原本是个不拘小节之人,自认主柴进之后,行事愈发规矩起来,袁朗的举动让马灵顿生不喜,连带着拉低了对杜壆的好感,但见柴进并未阻拦,便按下性子,答道:“杜壆兄弟在曾头市操练马军,其为人本事令人钦佩。”话毕,瞥了眼袁朗,好似想看看袁朗有何能力竟与杜壆有交情。
李助见状,怕这位北地豪杰看轻他们这帮荆湖之士,连忙解释道:“我这位弟兄贯是个没规矩的,哥哥也常由着他打趣解闷,手上功夫还是有两下子的。”
马灵知道李助是哥哥亲拜的军师,自是要给其面子,便颔首示意揭过此茬。
柴进未料到竟能牵扯到自己身上,不过只要兄弟们能和睦,背几口锅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