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后得几日里,庞秋霞对柴胜各种嘘寒问暖、鞍前马后,庞万春虽有万般不满,但始终奈何不了自家的倔犟妹子,最后也只能放任不管,假装视而不见。
另一边的柴胜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庞秋霞避之不及,每次在庞秋霞半哄半威逼下咽下那些苦汤药子,都会可怜兮兮的望着柴进、卞祥,二人自是嗤鼻冷笑、不予理会。
这日,柴进见庞万春脸上淤痕已轻,便想着出门探查一下方腊的消息。
刚准备出门时,隔壁院子突然传来女子的哭泣声以及争吵声,柴进听得甚是焦躁,便冲庞万春问道:“兄弟可知隔壁住的何人?”
庞万春抱着双臂装作没听到,看样子依然对柴进等人诓骗庞秋霞一事耿耿于怀。
一旁的庞秋霞瞪了庞万春一眼后,接话答道:“这户人家搬来没多久,我们也没与其打过交道。”
考虑到一群男人前去围观有些唐突,柴进便只带着庞秋霞、卞祥二人来到邻居门前。
柴进见大门虚掩,屋内哭泣声愈发凄惨,也顾不得太多礼节,三人直接夺门而入,印入眼帘的一幕直教柴进气愤难耐。只见两个泼皮无赖正拖着一披麻戴孝的豆蔻女子,任凭其哭喊求饶无动于衷,那女子脸上五指清晰的巴掌印以及梨花带雨的悲惨状深深刺痛了柴进等人。
逢此不平事,若不拔刀相助,岂不有负侠义之名,未等柴进开口,卞祥已撸起袖子直接动手,未费吹灰之力,正在行恶的二人便跪地求饶、屁滚尿流。
庞秋霞扶起那女子,见她衣衫已被撕破,似雪的香肩裸露在外,连忙带着她朝屋内行去。
深知这个时代的礼教森严,柴进秉持非礼勿视的准则,与卞祥来到大厅静候。
许是丧父不久,大厅已被设置成简易的灵堂,柴进见桌上奠礼用品三牲都未凑齐,堂前也只放了些黄纸,猜测那女子应是遭了什么难事,才会如此拮据,要知古人对丧礼尤为重视,稍有疏忽便会被扣上不孝的罪名。
待看清灵位上写的名号后,柴进虽面色不显,但内心十分震惊,暗思应不会这么巧吧。
此时庞秋霞带着那被救下的女子缓步朝柴进走来,只见那女子十四五年岁,着一身素白旧衫,蛾眉紧蹙,粉面低垂,泪眼汪汪,甚是可怜。
不多时,那女子向前来,深深的道了三个万福,呢喃软语轻声谢道:“多谢大官人救命之恩。”
柴进问道:“你是哪里人家,怎会被那泼皮无赖纠缠上?”
那女子答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本地人氏,家父经商多年刚在城中置办了处园子,怎料搬进去未有月余,造作局便找上门破墙拆屋,将家父心血尽毁,父亲几次找官府理论,皆无结果,反被判大不恭之罪,因熬不住狱中酷刑呕血而亡。。。”
言及此处,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