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祥本来手痒,加上滕戡性子又颇合他意,早想先会一会滕戡,但孙安话已至此,未免伤了兄弟情义,便主动退后为其掠阵。
孙安冲卞祥点头致谢后,径自来到滕戡面前,神色坦然地在那一纸生死状上按下指印。
众人都无疑议后,孙安也已选好兵器,二人便在院内摆开架势,战意汹涌,蓄力待发。
徒一交手,滕戡便状若疯虎,招招不留余力,且只攻不守;孙安似对此等情形早有所料,见招拆招,稳如泰山。转瞬间,二人便你来我往,交手五十余合,依然难分胜负。
正值酣战之际,滕戣神色慌张地疾行而来,指着柴进,惊呼道:“你们可是在段家庄犯下命案的那伙人?”
卞祥、曾家兄弟闻言下意识地将柴进护住,并用警惕的眼神防备着滕戣。
滕戣又非愚笨之人,观柴进等人的反应哪还不知这群人正是官府缉拿之要犯。连忙对还沉浸在比武中的滕戡喝道:“兄弟暂且助手,那李二狗正带着官府的人在庄外敲门呢。”
原来李二狗,也就是昨夜为柴进等人开门的那庄客,其姐夫是在衙门里当差的,当日刚刚得知柴进一行人的画像,晚上便凑巧遇上,直道时来运转。李二狗平日里没少受滕戣的闲气,因顾忌滕氏兄弟的恶名,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见到柴进等人之后,李二狗连夜想出一石数鸟的妙计:向官府告发滕氏兄弟窝藏贼人,有不轨之心。此计若成,不仅可以获取官府赏银,还能谋夺滕氏兄弟的家产,而且若滕氏兄弟也落到官府手里,李二狗还可通过其姐夫报往日仇怨,可谓一举数得。
滕戡闻听哥哥所言之后,这才罢手,但心思依然还在刚刚比斗上,一番猛攻,滕戡已是气息凌乱、额头冒汗,反观孙安面不改色,仿佛刚热完身一般,而且刚刚孙安守多攻少,章法严谨,破绽全无,似未倾尽全力。
思及此处,滕戡心中又喜又怒,喜则遇此对手,定对他的瓶颈有所触动;怒则被人小觑,与他交手竟还留有余力。
滕戣见滕戡竟还在愣神,急切地提醒道:“如今该如何行事,兄弟赶快拿个主意啊?”
滕戡闻言这才不急不缓的答道:“杀出去就得了,凭衙门里的那几个草包,还能拦得住咱们兄弟?”
卞祥越发觉得滕戡对他口味,在旁赞道:“兄弟果真是条汉子,有机会定要与你痛饮一番。”
滕戣怒视了卞祥一眼,暗怪其煽风点火,然后苦口婆心的对滕戡劝道:“兄弟不可图一时之快,我等置下这处家业,可不容易。”
滕戡略思索了一番后,郑重地说道:“哥哥倒是提醒了我,小弟现觉得正是这家业拖累了咱们兄弟,想当初咱们兄弟二人朝不保夕,赤手空拳在江湖上打拼,所靠的不正是这身武艺,如今不仅哥哥越发懈怠,小弟也停滞不前,罪魁祸首不正是这家业。”
言罢,滕戡竟要放火烧了庄子,滕戣自是不许。柴进见他们兄弟二人争吵不休,上前致歉道:“此事皆因我等而起,连累了二位,柴某甚是愧疚,不如我等先协力度过此关,日后在下定赔给两位兄弟一处更大的庄子。”
滕戣不确定地冲柴进问到:“此话当真?”
柴进点头应道:“绝无虚言。”
滕戣这才罢休,然后准备去屋中收拾些金银细软,却被滕戡一把拉住,责怪道:“哥哥怎变得如此不爽利,大丈夫只要本事在身,何愁那些身外之物?”
滕戣正待反驳,院外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各自紧握手中兵器,准备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