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豪给她发这条信息时,刚好店里没什么生意。他独自吃完午餐,仍没等到韩姝的回复,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又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感情经历,不免更为惆怅。
田雨确实是个好姑娘,当初跟胡家豪认识之后,回县城工作的第二个周末和之后的好几个周末都回了趟巴山镇,目的就是见胡家豪。胡家豪没想到她对自己真的是一见钟情,也不好不见,不过每次见面都带着敷衍的成分。
“家豪,我跟你说啊,要是敢辜负田雨姑娘,以后就别叫我妈。”胡梅给胡家豪下了最后通牒,“我跟她妈妈已经商量好了,今年之内领证,明年开年办酒席。”
胡家豪理解母亲急于让自己早日成家立业的心情,可他也明白自己的真实内心,就算对方对他再好,如果没有感觉,他如何可以跟她结婚?更别提以后要长期生活在一起。想到那些没有爱的日子,他就觉得生活无望。
“家豪,我发现你每次跟我见面时,怎么都心不在焉的?”田雨是多么聪明的人,怎么能看不出他对自己的不用心,况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样子了。
胡家豪敷衍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走神了。”田雨似乎并没多么介意,给他讲自己工作中有趣的事,每当她自己都乐得开怀大笑时,他也陪着笑,可笑容看起来并不那么开心。
胡家豪很是矛盾,田雨对他的情感,有些类似自己对韩姝的情感,都是那种爱而不得,可又无法轻易退出去的感觉。他很想直接跟田雨坦白自己的心迹,又担心她无法接受,就像自己当初无法接受韩姝悄然离去一样。
所以,他才在这个时刻再次给真正思念的人发消息,并非为了挽回那段情感,而是为了给自己无处安放的灵魂找一个可以寄托的地方。
可是,韩姝忙于工作,没有回复他的信息。那一刻,他并没有受到伤害,反而在想她肯定很忙,没有看到信息,或者是看到了但没空回复自己。
人就是这样,经常会在爱而不得和得而不爱之间徘徊,并把自己折腾的遍体鳞伤。
胡家豪想起许久没去看过韩姝的父亲,也不知道家里什么情况。当天下午四点,他趁着店里不忙时,从家里提了两瓶好酒,骑上摩托车来到家里登门拜访时,正好碰到韩勇和崔洁要出门。
“大叔,阿姨什么时候回来的?”胡家豪异常惊讶,韩勇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崔洁忽然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川儿,你怎么才回来看妈呀,妈可想死你了。”
“阿姨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把我当成……”胡家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在那儿,朝韩勇求救。韩勇拉过崔洁:“你记错啦,他不是川儿,是韩姝的朋友。不好意思啊,你阿姨她病了,记性不好,把你错当成了韩姝的三哥。”
胡家豪恍然大悟,忙说:“没事,只要阿姨开心,认错就认错吧。对了叔,我来看看您,给您带了两瓶酒。”韩勇接过酒说:“每次过来都带这带那的,以后别破费了。”
“不破费。”胡家豪扶着崔洁,“韩姝去那么远,又不能经常回来看望你们,我就算替她尽尽孝心吧。阿姨喜欢吃什么,我下次过来带给阿姨。对了,您跟阿姨打算出门?”
“你阿姨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去社区舞蹈队练习,说是要为县里的春节晚会排练。”韩勇说,“时间差不多得过去了,就不能留你坐了。”
胡家豪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于是提出想去看崔洁排练。韩勇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等你阿姨练好之后,下次再去看吧。”
“没事,我正好陪阿姨走走路,说说话。”胡家豪执意要去,韩勇只好答应了他。崔洁依然把他当成了韩世川,被他搀扶着,还一边问道:“川儿,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胡家豪忙说道:“不走了,再也不走啦。您想见我的话,每天等我忙完工作就过来看您。”崔洁乐滋滋地说:“好啊好啊,这样的话妈每天都能看到你了。”韩勇制止了胡家豪:“你阿姨忘性大,刚才的话千万别当真。你工作忙,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你阿姨就会忘了你今天说的话。”
“那可不行,我得说话算数。”胡家豪很固执,“只要阿姨开心,我每天都来看望阿姨。”
崔洁练习舞蹈时,胡家豪拿出手机,又是拍照又是录视频,忙得不亦乐乎。韩勇问他拍这些做什么,他说:“韩姝回不来,肯定想知道阿姨的近况。我拍了发给她,也让她在外面安心工作,不担心家里。”
韩勇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就恨不得立即把韩姝抓回来,再问问她为什么要放着这么好的男孩不要。胡家豪拍完照片和视频,回到韩勇身边,边拿着手机欣赏边问道:“阿姨回来后,韩姝还没空回来过吧?”
“打过电话!”韩勇最近脖子总是不由自主的酸痛,时不时地扭动几下,还发出咔咔的声响。胡家豪体贴地说:“她一定非常惦记阿姨,但工作忙嘛,抽不开身,不然应该早就回来了。”
韩勇在闲聊中,问起胡梅的近况。胡家豪笑道:“我妈这个人,一向乐观,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韩勇赞同道:“是啊,心情好身体自然也好。”胡家豪又叹道:“不过,她也有自己的烦心事……”
韩勇得知胡梅成天逼她相亲结婚时,又忍不住长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