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
距离西山寺十里之外,据说是前朝皇家的避暑之地,山水缭绕,假山嶙石,还有温泉小曲。
镇国公府的车子还有半里之遥,就瞧见了各府的车子在前面缓缓而行,车侧或车顶多少都有各府或家族的标徽,冯妙一一给冯云科普。
“这是**侍郎家的。”
“这是**将军家的。”
“这是**王府家的。”
“……”
冯云不得不服,这有些族徽家徽相差不大,大姐姐又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她可是连最简单的车标都分不清!
车子缓缓前行,距离清池外还有些距离,已经有侍从前来相迎。
冯妙瞧了眼冯云,看吧,镇国公府自然不同寻常官员。
镇国公府的车马不同其他排队的车马,正行进间,忽的听到前面传来嘈乱。
“怎么着,我就这么走了,不服?忍着?”
“我等正欲下车,你这突然的闯过来,若是谁家女郎郎君因而跌落伤了,你就是罪魁!”
“怎么不说你们弱不禁风?下个车还能摔着?”
“若车马坚稳,何人会摔落受伤?可若是有人故意惊马,就说不定了,即便是大将军常年驰骋纵横马上,也难免不为惊马所伤,哦,若是我所读诗书不差,我朝先皇帝就曾因惊马而受伤,你此话可也是在隐喻?”
“胡说,放肆!我朝朗朗乾坤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口舌狡辩之辈才扰的乌烟瘴气。”
“不才所言字句在理,而以我所见,我朝正是因有尔等视朝廷法度规则于无物之辈方才如此蹒跚。”
“你,无礼!”
“你放肆!”
“……”
两厢对话,几句话的工夫先前还得意放肆浪荡儿就被皎皎君子驳斥的气急败坏。
冯妙好奇的掀开车帘往外看。
冯云这边看不到,她也不看,安安稳稳的吃喝。
争辩的那两位她听声音就能听出来。
昨儿才近距离交流过。
一位平南侯次子,一位兵部侍郎长子郎君。
提南兴,王文至。
“平南侯府!”冯妙吐气,怒气勃起。
冯云愣了愣:“大姐姐见过?”
冯妙瞥她一眼:“车上有标识。”
冯云赶忙的凑过去盯了眼,一个黑三角。
简单,好认!
冯妙敲了下车厢壁,车子停下。
遂车帘掀开,冯妙出了车子。
“小女虽女郎,亦未预见适才发生何事,可眼前也是清楚呢,各府的车马都照规而行,只有这位郎君的车马横出一头,显是越次不序。颇有横行之举。当然,若是旁府别家,小女也不敢恣意而言,但平南侯府么,小女家中确是有几分相熟。”
冯妙立在车上,奢华繁复的长裙随风轻动映出五彩光影,头上金簪步摇轻动,端得高门贵女之姿。
冯云在车内没看到,但听外面陡然清静下来的动静就知道大姐姐这一出场就镇住了。
“嘿,你是哪家——”
提南兴手指着大踏步的过来,在看到车侧四周穿着的黑衫银边的护卫,提南兴的声音微滞,紧跟着又嚷起来,“哈,本郎君以为是谁,又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小女郎啊!”
“哼,昨儿就听闻了平南侯府的霸道,今儿一见还真是名副其实!尚劳烦诸位郎君女郎把所见所闻传呈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以免得好好的清池会被什么人搅了。”冯云。
“呦,还真是牙尖嘴利啊,就是不知道身上又有几分本事?”
随着提南兴话音落地,四周有低笑声起。
“嘿嘿!”
亦有愤恼不忍之郎君呵斥:“实乃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