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讲,犯人,没有什么权利。吃的不好,睡的不香,那是活该。没地方说理,也没脸张嘴说。所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不犯罪,就不会被关起来,不会被剥除本该应有的权利。
不过,虽说法不容情,但明面上还是要有些尺度的。比如,虽然不能给囚犯改善伙食,可过年过节还是会给点油腥吃。而且,家属探访的权利虽然每个月只有一次,但也是会有的。
蹲苦窑就已经够苦逼了,若是再把探监的权利也剥夺了,那监牢就失去作用了。因为没有探视权利的犯人,也没必要再活下去。
犯人之所以能够在监狱中存活,一方面是来自生命的求存本能。而另一方面,便是他还知道,自己并没有被世界所遗忘。
“姓展的!滚出来!有人探访!”
千囚城地下监牢内,雷豹前脚刚被牢头张踹了回来,后脚就把李焕仙踢了出去。李焕仙面色如常,不悲不喜,从容熟练的戴好手铐脚镣,被狱卒们像牵牲口一般牵出了地下监牢。
探监的地方也是在千囚城内,城主不允许囚犯看到外面的场景。大量细密的铁栅铁网包裹在室外东南角,零零星星的有些犯人在来回穿梭,鼻涕一把泪一把,颇为不舍。
芸娘与孙朝阳此时就万分焦急的站在铁栅外,望着步履蹒跚,形如野兽乞丐般的李焕仙缓缓走来。
“三哥!”
“……怎……怎会如此……”
终于见到他们了,李焕仙倒是没怎么激动,顶多双肩有些晃动。孙朝阳则是双手透过铁网,暴躁如牛般的疯狂拉扯,想要将铁网撕开,光天化日之下救走李焕仙。
相比之下,芸娘还算稳重。只是双眸泪晶闪烁,痛楚不舍。
“芸妹子!没事!这展望春也是属哑巴的,来了千囚城都不报你的名字。若是早点说认识你,你张哥我哪能让他吃苦呀?”
牢头张好似认识芸娘很久了,淫贱的双眼隔着铁网都快把芸娘望穿了。李焕仙也不在意,淡定的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手指透过铁网,与芸娘的手指轻轻触碰在一起,将相思之语化为无言。
“你受苦了……”
眼见自己男人造的这么狼狈,芸娘再也抑制不住眼角泪花。但李焕仙今日见芸娘是有事要交代的,而且探监时间有限,所以李焕仙必须分秒必夺。
只见李焕仙轻轻勾动手指,柔声道:“没事,我蹲苦窑就像回家一样。在这里,也就吃喝跟不上。其他的,与外面没什么不同,无需为我伤神。”
“三哥……”
看着孙朝阳按压剑柄的手正在晃动,李焕仙斜眼抬头一瞧,十几名高墙上的神箭手已经瞄准了自己。可见,想靠着芸娘他们劫狱,那是肯定办不到了。
“你媳妇怎么样?手恢复的如何?”
牢头张就在自己身边,李焕仙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问起了刑凤仪的事。孙朝阳点了点头,显然也看到了四处都是弓箭手,只能放弃脑子一热的想法说道:“凤仪她恢复的不错,现在右手能回弯了,但还是不能提物。师父说,起码要一年左右才能彻底长好。”
“嗯,舅丈伤势如何?”
其实要救走李焕仙,刑一鸣应该能做得到。毕竟化境一出手,除非是同级别的高手,或者几万大军死命的顶上来耗死他,否则谁也拿化境武人没办法。
但有一说一,李焕仙是真的没打算让刑一鸣再来搭救自己。毕竟那老头前段时日为了自己,与楚天行鏖战受伤不轻。李焕仙也是要脸的人,没必要因为逃个狱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麻烦自家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