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
东羊山山腰密林处,差不多二十具尸体被砍得支离破碎,残肢断臂枭首平铺满地,内脏脑花混为一谈,月光一照,好似无数醉汉的呕吐物一般。
李焕仙将天狼啸月刀插在一具尸体上,默默的注视着这把嗜血的妖刀。只见妖刀嗡鸣一声,地上的鲜血马上被引流,透过那具尸体,飞快注入妖刀之中。
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墨黑色的妖刀便成血红色,爆发出堪比赤炼妖瞳一般的猩红光芒。
李焕仙来金国快三个月了,从未像今夜这般痛快过。说来可笑,他总是自诩喜爱暗境,爱好和平,平生所求不过是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隐居。
可那骨子里嗜杀成瘾的性子却无时无刻不在跳动,令他陷入自相矛盾之中。别看他平日有说有笑,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他都笑脸相迎。可只有李焕仙自己知道,他的心,其实一直在苦苦压制杀意。
每次见到阮志五,他的脑海中都会凸显一股幻想。那是他手持妖刀,将阮志五千刀万剐的场景。每次见到薛景绵,他也会升起幻想。那是他将薛景绵开膛破肚,八刀凌迟的画面。
人们尊重他,对他笑。他虽然也笑脸回应,但却心生恶念,想撕碎那些人的脸。人们鄙视他,对他不屑一顾,他也笑着打趣。可他的那颗暴虐之心,早就想把双眼所见的一切通通毁掉。
嗯,在秦国与楚国时,他还没这么阴暗。可自从来到了金国,或者说,自打握起那把嗜血的妖刀后,李焕仙的杀意便开始不断的累积。
终于,在今夜迎来了大爆发。
“一心顶礼,万德圆满。释迦如来,身心舍利。本地发心,法界塔婆。我等礼敬,以我现身。入我我入,佛加持故。我证菩提,以佛神力。利益众生,发菩提心。修菩萨行,同入圆寂。平等大智,今将顶礼。”
正当李焕仙沉迷杀意快感之时,脑海中却传来漠北妖狼的赞文吟诵。一瞬间,本还面带畅快之意的李焕仙却怒不可遏,一把从尸体中拔出妖刀,自言自语道:“你烦不烦?我用你肉身所化之刀,去起心动念杀人。你却在我意识海中诵经超度亡魂?太虚伪了!”
“年轻人,我在给你消业。你罪孽深重,应该跪下忏悔才是。”
妖狼的灵识比较懒散平和,也不过多与李焕仙争辩是非,只是故意在其脑海内大声念诵,搞得李焕仙不厌其烦道:“你个畜生修行就安安静静的修,别在这给我捣乱。若你真是大慈大悲,就应该出来阻止我杀人。”
“昨日夜叉心,今朝菩萨面。罗刹与菩萨,不隔一条线。这是霍山得道后的偈子,你自己参悟吧。”
一听妖狼又在胡说八道,这次竟然拿杀神霍山来压自己,李焕仙更加怒不可遏,当场回怼道:“杀生与度生都被你们混为一谈,我看你与霍山一样,都是空口说白话的邪佞!”
“又骂我?本想帮帮你的……那行,你自己搞定吧!”
妖狼虽然入正道修持,但显而易见,论口舌之快他还不是李焕仙的对手。当即不再言语,李焕仙顿感头脑清明,絮絮叨叨的烦躁之感逐渐消失。
“唰!”
“当!”
李焕仙刚回过神来,便感一道杀意袭来,提刀反肘一挡,一声金石碰撞之音携带火花转瞬照亮密林。
只见四大才子之的祝融,将二胡背在身上,手中握着琴弓横切点刺无所不尽其用,势要将李焕仙毙于此地不可。而李焕仙如今杀意冲天,一颗嗜血杀心与天狼啸月刀的凶恶不一不二,眼见仇家到了,自然不会留手,妖刀血腥气迷茫开来,风雷身法配合混元功的混沌二气,对着祝融就是横劈竖砍,刀法大开大合,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