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古称“会面议婚”。自古以来,便是婚嫁习俗中的一环,承载着两姓之好,结百年之缘的愿景。虽历朝历代,其形式或有细微差别,然其本质,始终未改——旨在为男女双方搭建相识之桥,共谋佳缘。
古时,相亲之事,往往不涉当事人,而由父母长辈代为操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训,以家族之利益为先,婚姻之决定,多由长辈包办。
然而,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如集市、庙会等,男女双方虽不能直接交流,却可在媒人或父母的陪同下,进行所谓的“会面”。这些场合,犹如古代的社交平台,为男女双方提供了难得的观察机会,虽不能言语交流,却能从对方的举止、容貌中,窥得一二。
然而,看似美好的会面,那一幕幕精心编织的相遇,它们如同夜空中精心安排的星辰,看似偶然,实则深藏玄机。
这些相遇的光芒,往往被一层层无形的滤镜所过滤,这些滤镜,是社会的刻板标准,是世俗的偏见与等级观念,它们将人群划分,如同将星辰分类,按照既定的规则,分出三六九等。
在前世世界中,人们将相亲中的既定规则,取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称谓——相亲鄙视链。
会京府每逢初一十五,百货云集,谓之庙会。不是僧庙的庙,而是集会的会。四方乡镇的商贩会齐聚会京府城,携带大量的商品与小吃来到城中贩卖。
一时间,会京府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集市的喧嚣与庙会的热闹,为会京府增添了几分烟火气,也让这一常年处于勾心斗角的死城,多了几分生动与趣味。
“姐姐!我真的没兴趣相亲!”
走在喧嚣的街道中,孙朝阳难得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丝绸褒衣儒服,显得器宇轩昂。尤其手摇着一柄画工精致的扇子,确实潇洒至极。
人说男女在一起生活久了,会愈长愈像。李焕仙与孙朝阳有四分神似,芸娘如今与李焕仙生活在一起,与孙朝阳肩并肩走在一起,成熟的面孔与孙朝阳那略嫩朝气的侧脸,倒有些像姐弟俩。
“你少废话!”
没搭理不情愿的孙朝阳,芸娘大步排开,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反而一副江湖大姐大的气派,走在前方开路道:“赶着上坟吗?都给老娘让出条路来!”
她这一嗓子吼出来,真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聚集的商贩与游客都是会京府四方人士,哪里会不知道这脾气暴躁的寡妇?赶紧第一时间让出道路,生怕沾染到这寡妇身上的霉运。
而芸娘这么多年,在会京府因为寡妇的身份已经被人戳脊梁骨多少年了,早就见怪不怪。可孙朝阳被连带着鄙视,却是有些不好意思,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跟在其后面。
“就是这了!”
二人无视众人的异样之光,来到会京府城东的‘百鹊桥’饭庄。顾名思义,这饭庄只接待成对的男女,很少接散客。尤其是今日这等庙会时节,更是客似云来,人满为患。
好在芸娘有些江湖地位,拉着孙朝阳硬让掌柜的腾出一方雅间,用以相亲。
“你坐好!”
看着孙朝阳无精打采的样子,芸娘提高嗓门对其交代道:“我今天,把十里八乡的俏丫头都约了过来。你像点样子,主要就是拿自己是会京府副捕头说事,千万别说你以前的旧事,也别提与薛景绵等人的不合……”
“行了行了!芸姐你比我三哥还唠叨!就报喜不报忧呗,我懂!”
孙朝阳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随后纸扇一开,示意芸娘开始。
芸娘白了其一眼,随后离开雅间。约莫一盏茶的光景,一妙龄女子就随芸娘走入房中。
“小女子见过……孙大海?”
还未等孙朝阳故作矜持的装腔作势,姑娘一进门就愣在原地。芸娘看了看二人大眼对小眼的表情,当场眼前一黑,恨不得把孙朝阳生吞活剥。
只见孙朝阳极其尴尬的对那姑娘一咧嘴道:“阿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