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会京府,还如往常那般,在暗夜到来前,飘下几片雪花,用以来悼念这无情的城镇。
会京府南门外,凌云山层峦叠嶂,是会京府四方群山中,最高的一座。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若能登顶凌云山山巅,自然博览会京府全貌。
不过这大冬天的,没人会傻呵呵的去爬山,只为一览众山小。哪怕这山脚下有一处天然湖泊,可大冬天的,也没人会附庸风雅,搞什么冰上垂钓。
在月亮冒头的那一刻,空中的雪停了。
皎洁月色挥洒大地,与地面积雪皑皑相映,好似天地融为一体,但寒雾之气迷蒙,显得一片死寂。
初冬,湖泊结冰盈尺。就连巡城司的官兵或是更夫都不敢贪近路从光滑湖面走过,因为湖面经不起人体重量压迫。若破裂沉底,连尸体都捞不上来。
凌云山山脚下湖面数十顷,一片雪皑看不见地平线。
李焕仙一身黑袍于湖岸边的林木茂盛处埋伏,身边还跟着他的搞事小分队。只不过这次,少了一个男人,多了一个女人——刑凤仪。
“姐夫,你的消息准不准?雪地里趴着,肚皮有些受不住。”
刑凤仪像只安顺的小猫,静静趴在雪地中,白皙的双颊被冻得通红,好似两颗红苹果。说话间,皓齿不断的打颤。
李焕仙背靠积雪,周身运转风雷诀,全身温度都在攀升。本体的热与外界的寒冷不光没有相冲,反而相融为一,好似泡在温泉中一样舒畅。可当他听到身旁的刑凤仪的抱怨后,当即一冷脸训斥道:“受不了就回家去,我又没逼你跟来。”
“就是嘛!这不是女人能掺和的事!”
孙朝阳趴在刑凤仪身边,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枚烟卷,正在吞云吐雾。
听到孙朝阳这二把刀还敢吐槽自己,刑凤仪一把打掉孙朝阳嘴边的烟卷说道:“我们出来砍人,你怎还学胡人抽烟卷?又臭又呛的,是怕敌人看不到我们吗?”
“省省力气吧你!夜雾这么大,别说抽烟卷了,哪怕我在这架火烤肉也没人能看见。”
孙朝阳这话说的的确没什么毛病,因为今晚的夜雾之大,三步之外遮天蔽日,什么都看不见。也正因为如此,李焕仙才能容忍孙朝阳在这吞云吐雾。否则若是平日那般月皎风清,估计孙朝阳的脑门早被李焕仙敲出大包了。
“都给我闭嘴!”
李焕仙低声呵斥一句,让聒噪的愣头青们闭了嘴。只见李焕仙双眼深邃,好似那传说中的地狱深渊般,仿佛能透过夜雾,看穿世间的一切肮尘脏影。
“阮志五的干儿子们就在这附近,你们不要多嘴。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装木头!”
透过夜雾,李焕仙感应到有大批人马围在这冰湖四周,当即下令让众人低调。
其实今晚李焕仙要做的事,说是一件也行,两件也可以,三件也大差不差。为什么这么说?只因为,阮志五、何家、李焕仙三人,各怀鬼胎!
今晚出来,是因为阮志五透露,何家有一伙臂助,会从楚国进入会京府。阮志五希望李焕仙帮他探一探,这伙楚国人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不过这是表象,也算里象。
从阮志五的角度看,弄清楚这群楚国人的目的,自然重要。可残月死在李焕仙的手上,报仇也很重要。而借这个机会,让自己几个各怀鬼胎的干儿子互相消耗,更是重要。
一箭三雕!
李焕仙就是阮志五的箭,而且是一支必死的弃箭!因为楚国人能来帮助何家,肯定不是菜鸡面瓜。这伙势力,足够李焕仙喝一壶了。
如果这群楚人干不掉李焕仙,那还有六个干儿子带领的大群乌合之众。蚁多咬死象嘛!六个人手底下的势力虽然都是山匪花农等不入流的废物,但架不住人多。楚人干不掉李焕仙,那几百人手中的兵刃一股脑丢过去,还不能把李焕仙砸成肉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