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会不会打呀?往肉多的地方打!”
隆升客栈后巷的一间偏房内,阳光透过门窗射入,照耀出飘荡不沉的浮灰。一名瘦高男子,嘴里被塞着布条,倒吊在房梁上,好似悬荡的秋千一般,被孙朝阳、田九郎当成拳靶子揍得不断滴血乱晃。
“放下来,问问话。”
李焕仙手持白色布条堵在鼻息间,皱着眉让孙朝阳把人放下来。因为在打一会,只怕就把人打死了。这挨揍的人,正是昨日清剿烟馆时抓的活口。
对,就是麻袋里那位。
这人,绰号瘦麻杆,的确人如其名,浑身都是皮包骨。他不是烟馆的老板,也不是管事人,只是负责记账的账房。烟馆的每一笔收入与支出,都要过他的手。
李焕仙抓他,正是因为他脑子里的信息。账房不光记录收入,购买极乐膏与烟枪的维护等等都要走账。这等机密的事情,必须是核心人物才能做。
就在清缴烟馆之前,李焕仙特意来隆升客栈讨要情报。幸得芸娘的帮助,才知道了这瘦麻杆的底细。否则当日清缴烟馆场面那么乱,万一这瘦麻杆装成烟鬼混出去,那就不好办了。
“说吧,烟膏与烟枪的源头是哪?谁负责接货?”
李焕仙问话间,满头银发的季老头慢悠悠的拿来一张椅子,将瘦麻杆安坐在上。这小子已经被揍得不成人形,半边脸肿的老高,眼眶都皮开肉绽,右手手指也断了两根,就剩半条命了。
“呸!”
一口血水喷了过来,李焕仙一个侧身闪过,腰间天狼啸月刀猛地自动弹出三指宽。
只见那瘦麻杆无力的靠在椅子上,用血肉模糊的双眼望向李焕仙道:“你知道你在哪吗?这是会京府!敢动我……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看来还是打轻了!三哥,你让让,我在抡几拳!”
孙朝阳晃了晃有些发酸的手腕,作势便要继续逼供。本来这严刑逼供,李焕仙打算亲自做的。可孙朝阳却是打了包票,将这逼供的活儿揽了过来。
这小子逼供的手段就八个字——坦白从严,抗拒打死。一点新意都没有,十分业余。来来回回揍了半个时辰,人都要打残了,依旧什么都没问出来。
“崔头儿,您歇歇吧!”
季老头咂了咂嘴,拦住了跃跃欲试的孙朝阳。先不说孙朝阳的逼供手段毫无技术含量,且说这瘦麻杆的确是个硬汉。虽然瘦的不像样子,但这人却不抽极乐花,没有烟瘾。而且骨头很硬,越打越不松口。
而且瘦麻杆很聪明,知道李焕仙等人是捕快,虽然可以用私刑,却不能杀他。一旦他能扛住走了出去,若是利用花贩的财力进行报复,那李焕仙等人会很头疼的。
“把他骨头接上,敷上药,拿锁链绑在立柱上。”
李焕仙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一招呼,便吩咐下去,随后不再审问,反而走出房间。
片刻后,一众手下鱼贯而出,五人一阵大眼对小眼,谁也不说话。李焕仙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率先望向孙朝阳道:“我们是官,必须守规矩。现在问不出来,要怎么处理他?”
“问不出来就放呗!他要是敢出去乱咬,我就接着揍他!”
孙朝阳是典型的光长力气不长脑子,说话办事永远一根筋一个思路。这瘦麻杆在花贩中绝对是有一定地位的,若是放走,日后报复怎么办?
“你以后洗澡的时候,拿布条把耳朵塞住!都他妈进水了!”
李焕仙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随后看向焦星岩。只见这冷漠的刀客把玩着手中的长刀,眼冒寒光道:“留之无用,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