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一出,顿时引得京中一片哗然。
三元及第,听着好像很简单,可纵观古今,在那千万参考的学子里,真正三元及第之人又有几个数?
不过很快就有人提出来了,这唐今,其实已经连中四元了啊。
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唐今都是第一,离那六元及第,可只差这会试和殿试了啊。
连中留院,这是多少读书人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京中各个酒楼茶馆里开设的赌局,一时间都因为唐今的这一举动而热闹非凡。
有人赌唐今能,也有人觉得唐今如今还太年轻。
可能过个两年再考,能考个六元及第出来,但今年,恐怕还是不行。
不论外界如何议论,唐今考试的那几天心情都平静得很。
不过让她略感那么一丝好笑的,同场的考生们在考场外见着她的时候,脸色似乎都不大好——
就比如洪家那对兄弟,看见唐今的时候,那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毕竟他们早就把唐今当作了假想敌,唐今越是风光,他们当然越是难受了。
可惜能让唐今感到难受的,就只有久坐在考场里那逼仄狭小的位置上时,身上生出来的酸疼而已。
会试最后一场结束之时,唐今都没跟考场外的熟人打招呼,直接登上早等在唐府外的马车就回府了。
见她行色匆匆,不少在暗中观察着她的人心中都生出了疑惑来。
洪二不由得问了一句自己的兄长,“大哥,那唐今瞧着可没有往日的淡然了啊,莫非……”
他话语未尽,但洪大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日那最后一篇时务策论确实有些难,若非我常跟在父亲身边,也未必答得出来——看来这位小唐公子,还是年轻了啊。”
他这意思,便是唐今这急匆匆的反应,是因为没有答出那最后一篇时务策论了。
洪二想了想,也不禁跟着点头。
也是。
这要是答出来了,不得留着和周围的人,校对校对答案,好好炫耀一番——正像他这兄长想做的一样。
两人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周围走出考场的学子都纷纷将两人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听到唐今似乎没考好,有人面露欣喜,也有人不动声色,不过没一会,洪大的身边便聚起了一群学子,旁敲侧击起他那篇时务策论的答案来。
毕竟这位,可是兵部尚书之子,大臣之子,耳濡目染,这等策论应当比普通学子答得更好吧……
……
一群学子在考场门口那些暗戳戳的小心思唐今压根没有在意。
就那些学子出来之时,都一副面色蜡黄饱受摧残的模样,唐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还有心思搞那么多事情的。
反正唐今在回了唐府之后,让人去知会了大伯母赵氏一声,就直接躺回榻上休息了。
那考场,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天气寒冷都是其次,毕竟她本来也不怕冷,只是那考场号舍位置实在太过狭小,在那么一个小屋子里一待就是三天两夜,连着考三场,那就是九天六夜……
唐今在榻上休息了一会,便有仆人们将准备好的浴桶和热水相继送来。
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了之后,唐今这才缓缓起身,解开身上的腰带,脱了衣服,躺进了浴桶之中。
水温恰好,温热而不过分滚烫,这两日在考场里都没什么好好睡觉的唐今撑着额头,昏昏欲睡。
然。
就在她马上要睡着了的时候。
由远及近的少年熟悉的一声喊,伴随着一道轻盈翻窗落地的脚步声,蓦地将她惊醒了过来。
“唐今,你考完——”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