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家父子见势不对,抱着包袱就跑。
石姑隐入人群里,见船上的人并没有朝她追来,她也就停下了脚步,扬起唇角,笑了。
马帮的商船三楼客舱中,孔修宝从窗户边看向下方,正看到石姑的这一幕,孔修宝失笑,叹道:“三婶还是这么聪明,亏得我还担心,瞧着是不必担心了。”
刚才孔修宝派出去帮忙的人回来了,这不问题解决了,他们根本帮不上忙。
孔修宝也叫他们退下了。
等会儿船管事与三婶交易,他就不下去了,着实是三婶有识人之术,他好不容易隐藏了六年的秘密,不想被三婶知道。
六年前,孔修宝是第一个找到三叔和三婶的。
三叔会功夫,在山中做野人,他派人盯着,派去的人时不时传信息回来,也知三叔差一点儿被带去了奴隶营的事,却致使了三婶和三叔的相见。
至于三婶,孔修宝头回在码头见到她时,很震惊,那会儿马帮正好有批货从南方海上而来,本是送去上京,卖给寮国皇室的,那次,孔修宝就将这上等好香料卖给了三婶。
从此以后,算着她的杂货铺大概能销多少货,便按时按量的往这边送香料。
果然杂货铺在幽州城里生意好了,孔修宝也就放心了。
只是孔修宝心底也是愧疚的,他一直没有将贤王和贤王妃的下落告诉小团子和小圆子,那是丑奴的意思,丑奴说了,贤王和贤王妃在,小团子和小圆子永远都长不大。
而且贤王府替燕国百姓操碎了心,是时候隐退,过平静的日子。
所以这一次中了巫蛊之毒也是天意,让他们记不得前尘往事,能快活的活在当下,他是一桩好事儿。
六年来,孔修宝遍访寮国的各个地方,甚至连最古老的部族也都去打探过,为着的就是替三叔和三婶寻找解药,可是一直没有寻到,孔修宝也只能利用香料的途径,以安神香的名义送到了三婶的手上。
至于三叔,每隔几日三叔木屋里的水缸里也必定有安神的药物,吃下去,能缓解他身上毒。
所以三叔每个月,后背伤口都要痛上一次,三婶的双腿,也总会时不时的麻痒疼痛,皆是这个原因。
至少人都活着,而且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也是好事。
孔修宝将一包安神香给到管事,叫他交给石姑。
石姑和二板在马帮的商船边集合,二板抿着嘴不太高兴,刚才犯险栽赃嫁祸,他没有参与,他没有护住石姑。
石姑拉了拉他的袖子,笑看着他,说道:“我在这处码头混了六年,每个月有哪些商船要来,有哪些寮国商人要来,我都门儿清。”
“所以我是有把握才这么做的,这不,鲁家父子被打了,自然也没空管咱们的事了。”
石姑拉着二板上了船。
今日来拿货的人还带了一个人来。
夹板上等着的管事颇为惊讶,毕竟六年了,这妇人也没有另嫁,今日是头一回见到。
石姑带着二板跟在管事身后进了船舱。
三楼上,孔修宝也看到了一同上船的三叔,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一趟回去,他又得回吴越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