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下了,任家人都从马车上下来了。
宋九带下马车的仍旧只有两个孩子,哲哥儿和瑞姐儿一左一右的在宋九的身边。
“娘,这就是哥哥和姐姐们长大的地方?”
瑞姐儿好奇的问。
一旁的哲哥儿也是好奇的看着,他似乎懂了,为何外祖母在山上道观要划一片田地出来自己种植,因为操劳惯了,她也是庄户出身。
宋九摸了摸两孩子的额发,含笑点头,“对呢。”
宋九指了指祖宅的方向,接着说道:“那儿是咱们的家,以前那片山峰都是他们玩耍的地方。”
两孩子听了,纷纷看向祖宅的方向。
而坐在马车里藏着的祥姐儿,不能挑开车帘子,不能看向远处的山峰,更是看不到山里的家,但是她却笑了,尖着耳朵听着这一切,也感觉到很欢喜。
当宋九提到任家祖宅的时候,水乡村几位老妇人的脸色变了,一个个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领头的是村长夫人吴氏,吴氏已经五十好几,满头银丝,穿着一身补丁布衣,却是收拾得干净爽利。
吴氏上前一步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有桩事,怕是得贤王妃来定夺了。”
吴氏才开口,后头几个村里的年轻妇人便跪了下来,跪下的人当中还有护子杀人的刘三娘。
宋九看到吴氏才记起她是周大业的妻子,正说呢,不知这位老村长如今怎么样了。
宋九来不及问出口,吴氏说起后头几个跪着的年轻妇人前几日砸坏了任家祖宅的大门一事。
本来任家的宅子,不管是祖宅还是其他几房的宅子,都有村里人在管着的,时不时有村里的妇人主动的去打扫清理,就等着他们任家人哪日回来。
再说这些年任家请的十名长工和四名短工,也一直在替任家干活,收下的粮食也都放入了粮仓,这些人自然也会替主家的房屋做着主,不会被人砸坏。
问题出在几日前那些吕家护院下山后。
刘三娘带着村里人将这些下山的吕家护院杀了后,也不知谁起的头,半夜一气之下跑到任家祖宅也就是贤王和贤王妃住的宅子外,将大门给砸了。
要不是那祖宅里藏着不少野兽,将这些村里妇人吓到了,恐怕那处祖宅都被砸坏不可。
只是这一切原委,吴氏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便是村里妇人杀人那些逃命下山的管事与吕家护院一事,就不能让人知道了。
虽然这些年周围的村落都受到了迫害,吴氏也担心太平后又有人来秋后算账,她这会儿欲言又止的样子,宋九倒是没有责怪。
宋九只是看了那几个跪着的妇人一眼,她已经知道了吴氏和村里人都在想什么,而且从刚才吴氏为难的样子,她听到了心声,她没有想到这跪着的几人竟然徒手杀了吕家的护院。
一切事出有因,怨着他们不曾回乡救他们砸了门,也是情有可原,宋九抬了抬手,叫她们起来。
人群里刘三娘应声起了身,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宋九,甚至都不太敢抬起头来,只看到她的下摆衣裙,是绸缎,她只在村里见过,也不对,这种好料子,她只在府城阳城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