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从安大清早的被两位美妾服侍着换上了官服,等会儿会在城楼之上与百姓同乐,共度乞巧节,也是他裴从安的一个机会。
裴从安看着身边两位美妾一脸温柔的样子,于是问道:“你们也有姐妹去服侍我那不近女色的师爷么?”
两位美妾的手微微一顿,温柔说道:“大人,到这个时候了您还惦记着那位师爷呢,他现在可是乐不思蜀,大早上的还在美人窝里不愿意起来。”
裴从安脸色微变,看来杨师爷是被控制住了,到底是跟了自己一路的兄弟,他若是这么的离开了,杨六郎怕是有危险。
“他在哪处美人窝,我且瞧瞧去。”
两位美妾立即制止,“大人,与百姓同乐要紧,这不是吉时快到了么,术士专们挑选出来的好时机,大人可不能耽搁,不然来年不能风调雨顺,吃苦的可是百姓。”
裴从安脸色不好看,他堂堂一方知州被个小妾给控制着,于是手一拂,冷着脸下令:“全部退下。”
两位美妾却是不走,屋里的下人竟也当作没有听到。
裴从安生了大气,一气之下从墙上取下长剑,朝着两位美妾挥去,吓得两人跪了下来,柔柔弱弱的哀求着。
裴从安发完了脾气,又舍不得美妾落泪了,将两人又扶了起来,这才安分的换上官服,整理官帽,出门去了。
今年知州大人与民同乐,结果官轿才出来,沿街的百姓就朝官轿丢起了烂菜叶,一个个的破口大骂,“无良狗官,竟敢出来,天道不公,必遭雷劈。”
骂声一片,引来无数百姓。
而远在客栈二楼的京兵们,却是看着街头这一幕,脸色都不好看了,统领大人的舅舅在凤翔府竟然是这样的处境,这中间定是有什么误会,今日是他们最好的时机。
裴从安一脸苦涩的坐在官轿之中,他明白了,这些地方官员非要选什么吉时吉日催着他去城楼上与百姓同乐,便是给当地百姓这一日痛骂他辱他的机会,如此才能将所有的罪责落到他的头上来。
裴从安知道,若是自己死在了凤翔府,即使上头有刑部的人来查案,这些地方官员也有足够的手段,将他们做下的恶事全部推卸在他这个知州身上。
十年寒窗苦读,在巴蜀当知县都没有受过这般苦楚,到了繁华的凤翔府,倒是陷入污泥,连给京城晋王府传个消息都没可能。
裴从安一路受着当地百姓们的痛骂和污辱,一路想着自己的抱负和追求,心头不是个滋味儿。
直到街头冲出来数十个壮汉,一个个的拿着锄头扁担,冲过来就要打这昏庸的知州时,街头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些衙门里的差兵,原本还护着知州,而今见势不对,几人挨了扁担,也就借势的退到了一旁,任由这些壮汉上前报复。
今日裴从安若是死在街头百姓之手,那他将是官场史上最大的笑话,而他的罪名也再无可能洗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