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亲关系不及血脉,聂正裘该有自知之明。
瞧着是瞒不住了,聂正裘只得说道:“少夫人昨日在行里拍卖走的绣图,的确是一位客人送给我的。”
说到这位客人,聂正裘显然有所隐瞒,荣晏听出话锋,这就问是谁人所送?
聂正裘还在犹豫着怎么说的时候,宋九接了话:“这关系到你们整个聂家的生死,因为这份清单便是从那绣图中取得。”
“什么?”聂正裘震惊的看向宋九。
一张普通的绣图而已,要不是他认出是最出名的梅绣针法,他都不愿意收的,他还以为对方是为了讨好他。
不过聂正裘昨日非要找宋九要回绣图,的确有私心,到底是个奸商,这段时间不停的给这位来路不明的客人变卖陪葬品,对方送他一幅绣图,这也是那客人留下来的唯一东西。
而且聂正裘又不傻,这些拍卖的东西来得多了,他留了心眼子,借着这绣图四处打探,暗中察觉这梅绣的传承早已经断了,但又听说还有一位曾经从宫里出来的绣娘落入了长公主府上。
也正因为这个消息,聂正裘才知道了这些拍卖之物恐怕与长公主府有关系,所以之后的数桩生意里,聂正裘便派人暗中跟踪了那位客人,慢慢地摸出了一些线索。
“那张绣图落你手中,而你根本不知道绣图里藏着的信息,可是对方为何要这么做?莫非……”宋九的脸色变了。
聂正裘和皇上都纷纷看向了宋九。
宋九心头隐约有个猜测,却是不舒服的,她懂得梅绣针法且知道对方传递消息的方式,甚至对方前后传递消息,都是用的同一本书——燕朝律令。
所以不是她聪明侥幸,而是对方的试探,是为了查出当年在平江府的陈年旧案。
宋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她的素手在袖中握紧成拳。
聂正裘却仍旧没想明白,连忙问道:“莫非什么?少夫人大可直接说,这张绣图,我真不知里头藏有消息。”
荣晏看到侄媳妇不对劲,立即转移话题,朝聂正裘问道:“你聂家做生意向来有心眼子,若不能戴罪立功,今日这事,朕定会仔细追究。”
聂正裘不敢再去追问宋九了,对上皇上威严的目光,聂正裘可不敢掉以轻心,大总管已经死了,一切罪责都可以推向大总管。
于是聂正裘说道:“回皇上的话,这事儿还得从小的府上大总管接下第一单生意开始说起,大约是在半年前……”
随着聂正裘一五一十的说来,荣晏再次看向手中的清单,所以清单上有大半陪葬之物已经被聂府拍卖行拍卖。
而聂正裘也在这半年之间,摸到了一些线索,那就是对方每次送来的拍品,并没有运送多远,他估摸着在陈留郡。
宋九立即叫身边打手将那敲晕的两位商人从小树林里带了出来。
聂正裘猜测的线索没有错,这两位商人早在宋九几人的逼问下说出了目的地,就是在陈留郡城北的一处仓库。
既然如此,也不必在此地停留了,这十万两赃银立即叫禁卫军押送回京城入国库,而荣晏带着其他人往陈留郡去了。
聂正裘一路上还心神不宁,时不时的朝宋九看去一眼,他不明白,一张绣图里为何藏有这么多的信息,而对方将绣图交给他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