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梅说到这儿,脸就红了,她知道自己不该总是救济娘家人,可是她兄长现在完全不能再做状师了,妹妹一家又不管娘家人,总不该看着他们被那人报复欺负,在安城待不下去呢。
眼下沈家爹娘和大哥都住在乡下,也就侍弄着那几亩地,而沈秋梅的父亲又好酒,再过回那清贫的日子,定是在家里吵吵闹闹。
这事儿要是任婆子知道了,自是不欢喜的,沈秋梅一直捂着,便是身边的丈夫都不知道。
大房一直都是跟在二房身边做事,木匠活基本赚不到什么钱了,大房一家老小吃用花销都是二房三房赚的钱,所以沈秋梅更不敢说半句了。
宋九和杨冬花听了,两人都沉默了。
其实给娘家寄钱这事,杨冬花暗中也给了的,她丈夫会赚钱呢,一年给娘家百来两银子贴补家用,再在信中再三交代爹娘一家要买田地。
杨冬花这人聪明些,每次派人送钱回去,找的就驿站的人,又多花几两银子,让对方往杨家跑上一趟,要亲眼见到爹娘拿了钱买了田地,看到爹娘兄嫂没有乱花钱,她才放心给。
只是这事儿都是私下里做了就做了,也没有在台面上说。
但是庄户家里一年千把两银子的花销,那就是大户家里的花销了,大嫂哪能这么放任。
宋九听到两位嫂子的心声,看着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了,这就劝慰道:“这么说来,钱倒是小事,大嫂反而因此怀上了,倒也是好事儿。”
宋九这就叫阿金把这消息告诉韩先生去,指不定她家大嫂肚里怀着的孩子根本就没事呢。
至于大嫂给娘家钱的事,宋九这就说道:“嫂子,这事儿我们不会跟婆母说的,不过沈家被欺负的事,要不要我帮着派个人回安城看一看,看是谁家这么嚣张,怎么说咱们家也算是朝中有人的,哪能这么欺负人。”
沈秋梅还在犹豫,杨冬花忍不住插嘴,“大嫂,你也太糊涂了,一千两银子说拿就拿,你要救济娘家,那是人之常情,但是要有个度,救人救急,水中送炭就好。”
“你拿一千两银子养着娘家人,久了娘家人都不做事了,你是不是得和大哥养娘家人一辈子?将来你还要不要养娘家的侄儿侄女,侄孙侄媳?”
“再说咱们也是贫苦出身,当年咱们在乡下的时候,一年十两银子的余钱就足够养活一家人还有滋有味的,你给一千两,过的是多富足的生活,我看怕是城里宅子都买下了,家里下人也都有了。”
杨冬花这人说话直爽,这一股脑说出来,沈秋梅的脸更红了,连忙看向宋九和杨冬花,说道:“我知道错了,此事万不可告诉婆母,还有……还有我夫君。”
杨冬花郁闷的点头,宋九自是不会说的,眼下的任家,一千两银子倒是小事儿,只是二嫂说的也对,这么不清不楚的也不是办法。
沈秋梅突然拉住杨冬花的袖子,急切的问道:“那二弟媳一般一年给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