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要出行,自然身边跟着大女儿任婆子,再带上三妯娌,便是任家女眷一同出行了。
说起来宋九指不定还能在笠泽湖上见到她家傻夫君,他就带领着禁卫军在水上巡逻,这统领一职是不打算撤下了么?也不知最近顾将军在忙什么。
任家女眷出行,任婆子只带上了府卫,那些守在府外的地方军精卫,她没有带上,也不想惊扰。
出府的时候,地方军精卫护卫长齐远还特意跟了过来,这任家人出门不多带点儿人跟着出去么?现在外头可不太平,这陆同知要造反这事指不定有余党。
主要是齐远带着的兄弟们留在府中太闲了,晋王出门了,世子爷也不见回府,他们不会是被遗忘了吧?再过不久是不是就要将他们送回地方军营去?
宋九看向齐远,听到他担忧的心声,扬起了唇角,这些人大概是要留在晋王身边的了,这些日子办事情很利索,也挺忠心的,会被晋王带走呢。
于是说了一句安心的话:“你们别急,有用得上的地方定会叫你们的。”
齐远这就目送着任府的马车离开。
街头百姓去西市看热闹去了,街头的行人和马车都少了不少,任府马车出城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笠泽湖岸。
这儿太热闹了,不管是船上的人还是登船的人,一个个都露出笑容。
宋九和任婆子一起扶着葛氏下了马车,葛氏看向湖上停靠的大船,笑着说道:“王家的船等着了,咱们也上船吧,今日这一场戏王家包了场子,来的都是参加酒宴的人。”
宋九静静地听着。
葛氏看了宋九一眼,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孩子不喜欢凑这热闹,不过以后晋王到底还是要回京城的。”
“咱们家没了晋王在,家中也没有出个有功名的读书人,在苏州城里太过普通,虽说从安来年会参加会试,但是能不能高中还两说,不容易呢。”
也就是说自打外祖父下了台,不做知州了,裴府也没有撑门户的人,而任家都是庄户出身,这样的人家住在桃柳巷,若是再不与地方权贵富绅结交,难免不小心得罪了人。
都说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隔着京城里的晋王天高路远的,人家给任家人穿小鞋都没得办法。
任婆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说要参加酒宴,她也没有像往日那般拒绝呢。
宋九倒是无所谓,她不怕,虽说才来苏州城,真要与地头蛇对付,她有钱也有人,何惧之有呢。
任家人登了船,王夫人立即上前迎接,并将任家人请为上座。
湖上戏台扎得稳当,今日来了这么多人,也是井然有序。
宋九跟着一众夫人坐下了,坐在人堆里也不太起眼,反而大嫂沈秋梅成了后辈之中巴结讨好的人。
杨冬花只负责吃喝玩乐,反正外头人也不会以为任府以后当家的人是她,都以为是大嫂,而三弟媳处事不惊,有啥事三弟媳替她挡着,她只要不落话柄不惹事就好。
葛氏八面玲珑,她现在已经不是知州夫人,也舍得下脸来与这些地方富绅结交,态度也与从前的贵夫人身份不同,倒是与这些人亲近了几分。
前头戏班上响起了锣鼓声,好戏开始了,喧哗的船头都安静了下来。
刚出场的并不是名旦,那位受苏州城贵夫人追捧的名旦自然是压轴出场的。
宋九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桌上的美食,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宴场上各人的心声,时不时扬起唇角一笑,嘴上说的与心里想的完全不同,倒是对他们任家和裴家是有敬畏之心,巴结的心思也是真的。
戏唱得好,宋九却没有听进去,倒是一旁的杨冬花一脸惊讶的在宋九耳边低语:“三弟媳,我怎么听着这戏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