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母子先前可是被任家这个傻子追了一路,早有了心理阴影,荣景眼看着局势控制不住,自己还没来得及杀了在场的几人,自家母亲却落在人家手中,指不定就要没了。
那些定北军各自相视一眼,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出手,直到看到将军的眼色,不得不收了兵器,纷纷退下。
定北军往外撤,宋九还故意的跑出去看一眼,直到看到这些人都撤出了花园不见了,宋九才松了口气,刚要转身回去,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竟然没有打起来?”
宋九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就站在那儿,不远处的声音再次响起:“陆氏母子真是没有出息,整个西院都是定北军,竟然对付不了一个晋王妃。”
宋九再也按捺不住,她能分辨身后并无人说话,也无喧哗声,甚至花园外的全是服侍的定北军扮成的下人,所以刚才所听到的是别人的心声。
于是宋九回头看向花园外站着的那些人,除了端茶倒水的下人之外,还有站岗的护卫,并没有看出谁可疑,可是那把声音还在。
“看来得加一把火,陆氏母子才能成事,可惜了主子安排了这么些年,陆氏不争气,堂堂嫡女斗不过一个知州之女,在京城尚且如此,到了安城还是这手段,给了他们这么多的定北军,都不敢出手,果真是成不了事,战场上临阵逃脱的孬种。”
宋九心头吃惊,她能听到对方心头所想,却愣是没能看出这些人当中到底是谁在打主意,而且这意思是陆侧妃与晋王妃之间的缠斗还有人掺和。
里头又传来丝竹之声,宋九不想打草惊蛇,只得先回席上去。
被吓到的任家众人这会儿仍旧心神不宁的坐着,再无心思吃席了,唯有任婆子还有理智,她看着这场面,面色还算镇定。
任婆子抬头看向主座上的两席,一左一右的晋王妃和陆侧妃,这一刻两人似乎将刚才发生的事给忘了,又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席了,着实奇怪得很。
对面的荣景坐在席面上,脸色仍旧不好看,右手拿着酒杯,左手却握紧成拳,仍能看出他的情绪,倒是带着帷帽的荣义还能轻松的坐下来饮酒。
就在众人都沉默未语的时候,一个小丫鬟端着果盘过来,却是直接往对面的荣景去的。
坐在荣景下方的宋六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小丫鬟,刚要收回目光时又连忙定睛看去一眼,心头吃惊,暗忖:“东院大厨房里的小丫鬟怎么来了这儿,啥时候成了西院的下人了?”
这小丫鬟太不显眼了,除了宋六察觉了异常,主座上的小裴氏这会儿的心思都放在陆侧妃的身上,身边的齐嬷嬷也一直在服侍着她吃席,没有往庶子这边看。
宋六想归想,倒也没有在意,东院里有几个西院的下人那也是常事,好在这人在大厨房里,连王妃的面都见不到,也打听不到什么。
只是宋六的这一些想法却全部落入了宋九的耳朵,她立即抬头看向眼前的小丫鬟,只见那小丫鬟将果盘放在了景公子最顺手的右边,那上面鲜红的大枣,倒是令宋九想起小叔子当初从京城里快马加鞭运来的新鲜红枣。
果盘才放下,生气的景公子却没心情吃,只淡漠的看了一眼红枣,心头还疑惑,“母亲竟然用京城里的贡果来招待任家人?”
然而小丫鬟也只送了这一盘红枣在景公子的桌前,在场的其他人是没有的。
宋九突然在这个时候朝对面的荣景说道:“景公子大权在握,竟然在澧阳郡边界埋下火药要炸死我们任家人,当真令人寒心。”
丝竹之声都无法盖过宋九含怒的声音,便是一旁的荣义也不知嫂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再一想到刚才都撕破脸了,那就干脆算一算总账,真的跟他们在这儿团团圆圆的吃元宵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