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阳看到一盒银钱,心头没忍住轻笑一声,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宋九却发觉了这细微之处,很意外,这与前一次见到的童生班夫子不同,那位内心是贪婪的,看到钱是欢喜的。
南宫阳在内心无奈一叹,暗忖:“若不收下,倒显得自己格格不入了,自己怎么说也得在县学里好生待着,这钱得收下,果然不管在何处,都有人送来贿赂银子。”
“官场上有人做贪官,可我两袖清风,来到安城倒成贪婪的夫子了。”
南宫阳内心很挣扎,这违背了他一生的清名,好在安城没有熟人,也不会有人知道,而他不得不收下,只得露出贪婪的眼神,欢喜的将盒里的银钱直接抓在手上纳入怀中。
站在一旁的王守来都要有些看不下去了,身为县学夫子,就算收了人家的好处,也不至于这么贪婪的就一把将钱纳入怀中,倒也假清高一下,至少先前的夫子就是这样,等盒子一起拿回去后想怎么藏就怎么藏。
场中只有宋九的心头是惊涛骇浪的,来人不但不是县学夫子,他竟然是个官员,而且还是一位两袖清风的好官。
这么说来,自家弟弟要是拜这位官员为师,将来就有靠山了,但凡弟弟再努力一把,中了个秀才,怎么说也能跟着师父身边当个长随都能平安富足一生。
总比在安城里跟着人家学门手艺,一生劳苦。
不是人人都能科举高中状元的,弟弟出身就贫寒,能有这样的出息很不错了。
再看这人开口就问她八字,还看面相,不会是朝中钦天监的官员吧?
正好安城之前荒灾四年,现在风调雨顺了,会不会朝中派这样特别的官员来安城看情况的,如此说来,她岂不是替弟弟抓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宋九特别明白这种机会的来之不易,就像当初婆母想方设法让她拜莫如水为师一样,她这一生就学会了刺绣,才有了现在的成就,日子也越过越好。
宋九内心越想越是激动,面上却是不显,不过桌下却握住了傻夫君的手,还在傻夫君的掌心挠了挠,这细微的小动作在夫妻两人之间特别的有默契,这是他家媳妇在阻止他生气,不准他发脾气。
宋九安抚好傻夫君,立即起身,朝南宫阳行了一个大礼,“夫子在上,我弟弟给您带来麻烦了,因为我是外嫁的女儿,不方便做主娘家的事,只能用这种方法默默地帮着弟弟。”
“以后还望夫子好生待我家弟弟,但凡我弟弟有做得不对,夫子只要给梅庄王守来递个信,看我不打死他,绝不给夫子惹麻烦。”
南宫阳正想着要怎么缓和一下气氛呢,没想到人家对他这么恭敬,这人跟官场上贿赂他的官员完全不同啊。
这不都收了她银钱了,抓到他的把柄了还这么恭敬,这是打心里敬着他这个夫子呢,倒也有双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