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又喃喃自语道:“且看她怎么教那沈家大哥打官司,要是打不赢,本王定会休了她,荣家的血脉岂能由这种无知的妇人教养长大,本王必会为孙儿孙女寻得一位贤良女子教导。”
说完这话,晋王转身离去。
安城王府客院里,国师韩豫已经沐浴更衣梳洗干净,换上了道观里的青蓝道袍,在堂前团蒲中打坐。
一旁的道童眼眶却红了,默默地站在主子身后,主仆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
不到晌午,客院里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道童没忍住,朝堂外望去,只见穿着蟒袍的晋王带着一群护卫冲了进来,那些来的护卫一看就不简单,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才进院子,院里就杀气腾腾。
道童吓到了,可眼前跪坐的国师却是连眼皮都没有抬,仍旧手握拂尘,半分未动。
晋王进了堂屋,冷眸看向国师,随即在主座上坐下,他抬了抬手,便有护卫将道童扣下,转眼拖了下去,吓得道童大喊主子,却没有得到主子的理会。
人被拖下去了,堂屋的门转眼也被关上。
这会儿国师韩豫才睁开眼睛,他没有向晋王行礼,而是这么静静地坐着,没有惊恐也没有愤怒,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我知道我活不过今日,晋王今日前来便是取我性命的,我算过这么多的命,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下场最终会是落在王爷的手中。”
“既然我已经没了活路,也不妨直说了,晋王即使杀了我,也无法改变贵子的劫难,劫难是因我而起,但是朝中若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钦天监的人迟早还是会发现,最多晚两年,而我即使从京城赶来了安城,却并没有真正对贵子下手,我知道天命不可改,我的确犹豫过的。”
晋王冷笑出声,“你犹豫过,便曾有过杀心,即使这一点你都不该有,你说的对,不是你也是会是别人,但是本王今日不得不杀了你。”
“好在你这几个月在安城并没有真的动手,如此,本王尚可留你个全尸,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果然如京城里传的,晋王向来心冷绝情,又岂是他几句话能说动,只是他也知道,不是晋王杀了他那也必定是皇上要杀了他。
晋王现在对他心软,改日他落皇上手中仍旧得说出真相并且听旨对付贵人,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即使这个秘密护不了几日。
“多谢王爷体恤,倒也有一桩,王爷能否将我的全尸送回道观,之后护我道观十年的安稳。”
只要十年的光景,这件事也就过去了,道观也能休养生息,慢慢地壮大。
“可。”
晋王竟然应了。
韩豫很感激,这就说道:“临死前我再替王爷算上一卦作为回报吧。”
韩豫就要开始,晋王冷声制止了他。
“本王从来不信这些,本王只信自己,当年我父王被先皇请入宫中卜卦,我那年正好十九,被太子叫入宫中陪读。”
“随太子陪读之时,我见太子眼神不对,更是陪读不到一个时辰,太子叫我离开东宫,去东华门外看一眼。”
“我听旨行事,跟着太监去了一趟东华门,亲眼看到我父亲装在棺材里被人从东华门抬出来交给我奔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