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开什么会?笑话!”
“你去告诉杨元庆,陈平安现在忙着呢,关乎国家的大事儿,哪有功夫跟他浪费时间!?”
“真有事儿让他来找我!”
谢工直接站出来,霸气的说道。
陈平安研制的这个精锻机都用上了,眼看国家的军工效率和规模能够大大的提升一截,这时候,谁要敢找陈平安的麻烦,谢工都愿意跟他拼命!
“得嘞!我这去转告。”
吕新年是跟陈平安混的,陈平安有靠山罩着,他也开心。
现在,吕新年跟阮玉婷混熟了,也知道一些她家的情况,和谢工的情况。
这位谢工可了不得,本身军衔也不低,要不是他自身身体问题,轧钢厂就落在四九城,方便他看病和调养身体,谢工这种级别,根本就不会来轧钢厂,有的是军工厂可以去。
这年代,真正的重工业龙头可还都在东北呢。
不过,对于谢工来说,这次来了轧钢厂,他算是来对了,遇见了陈平安这么一个“妖孽”。
“谢工说了,开会,开个屁!”
“谢工还说了,书记算个屁!有本事来找他来呀!”
这吕新年是会传话的,谢工一个高级知识分子,被他说的好像个跋扈嚣张的土匪一样。
来传话的纪检部门的人,听了吕新年的话都懵了。
他们纪检部门的人来通知开会,还有人敢不去的?
纪检是干嘛的?来客气的通知你开会,那就说明还有的商量,你老老实实的反省,就能宽大处理,陈平安倒好,这是根本不配合啊!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才是陈平安信奉的真理。
他真要是跟纪委的人走了,那可就成书记砧板上的肉了。
陈平安不接书记这个招,那是有谢工顶着,人家不是轧钢厂的人,偏偏还有干涉轧钢厂的能力。
其他人就不行了,就算是厂长,书记喊开会,他也不能不去呀,书记才是厂里的一把手!
陈平安不知道当天的会议上,书记说了什么,但是第二天的全体职工大会上,奖金制度被判定是资产阶级的尾巴,以后是绝不会再发了。
然后就是厂长杨凤山上台,做了深刻的检讨,表示要坚决割掉“资本主义的尾巴”。
取消全厂的奖金制度,这是动了全厂工人们的利益呀。
奖金对工人家庭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并不是每个工人家庭,都是像陈平安家这样,有多个工人挣工资。
大部分的工人家庭,一个工人就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看似不多的奖金,对家庭来说,也非常重要。
现在,这是说没就没呀!
有不甘心的工人,想要反对厂里的决定,但是当看到厂长上台做检讨之后,心立刻就拔凉拔凉的了。
厂长都低头了,他们小小工人们有什么办法?
真要敢呛声,他们要是上台,可就不是检讨了……
形势比人强,工人每天也都是要接受教育的,外面学生搞的乱子也都知道,就算心底有抗拒,这个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陈平安要是昨天真去开会了,恐怕现在在台上面对全厂职工检讨的人呢,还得多他一个。
而对厂长杨凤山来说,检讨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劳动改造少不了。
同时,杨书记还宣布,还要加强对工人们的思想教育。
用思想教育代替物质刺激,提高生产效率,这才是符合现在形势的提高生产的方法。
把厂长杨凤山赶去劳动改造,然后再利用思想教育掌控的厂里的生产,杨元庆这位书记,现在在轧钢厂里,权利一下子就膨胀起来了。
原本稳定的三角牵制关系也被打破了。
坐在台上的副厂长李新民,一点也不同情厂长,他是有些感慨,原本跟他斗了这么些年的厂长,这么容易的就被斗倒下。
李新民心里有一种非常兴奋的感觉,因为他看到了权力任性的一面。
如果自己也能站在如今杨元庆的位置,那整个轧钢厂,也将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环顾了一圈,李新民没有发现陈平安,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容。
这小子果然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呀。
陈平安要是来了,也是和厂长杨凤山一样的下场,被夺了后勤处的权利,可以真的专心在车间劳动改造了。
偏偏这小子不来,还让书记无可奈何,还真被这小子撑住了。
而这时候的陈平安,正在和谢工等工人一起,做一个关于精锻机车间的报告呢。
关于陈平安造出的精锻机,有可能是国家第一台精锻机,激动的谢工等工程师都睡不着觉了。
昨晚,机器不停,一直在工作,现在精锻机已经不停机的工作超过24小时了,仍然非常稳定的运行着,让谢工确定,这次是真的成了!
这不,谢工已经开始提前准备写报告,跟上面汇报这件事情了。
一台精锻机,在轧钢厂,顶多是能够解放一条生产线上的工人罢了。
而要是能制造出更多的精锻机,那就代表着国家国防工业上了一个台阶了!
谢工把这些,都写在自己的报告里,他相信,陈平安和他制造出的精锻机,一定会受到国家重视的。
“那个,谢工,小陈处长……”
“咱们车间这些工人,派我当个代表,就想问问,我们能不能不离开这个车间啊?”
轧钢厂一位德高望重的八级钳工冯师傅,来到办公室,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哀求道。
八级钳工啊,在厂里那也是个宝贝。从前就算身至厂长,也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
按说,厂长还得叫他一声师傅呢,劳动日的时候,厂长也得听他的指挥干活。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外面什么情况,他们在这个保密车间里也都知道,毕竟没有完全隔绝消息,他们下班了也都是要回家的。
外面的情况是,现在车间都不抓生产,改抓思想教育了。
他们这些高级的工人,擅长的都是生产的手艺,可不是思想觉悟。
而一旦思想跟不上,可是要被整的,厂长就是最大的例子,作为厂长“便宜”师傅的冯工,出去都怕自己被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