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父也是知道的,就自己这个小作坊,如果没有老爷子在上面说话和硬挺,想要出头,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没准就是上面把成果带走了,小作坊还是个小作坊。娄父这个身份,也不好说什么。
甚至,如果当初没有老爷子这个人在的话,娄父的小作坊都不可能成立。
娄父还是谨小慎微的在这小楼里面生活呢!
“什么成果啊?这么开心。”张帆自然给老丈人捧场,立刻就是求贤若渴的表情。
“这个不告诉你。泄露出去就没有惊喜了。”娄父开心的说道。
好家伙,这老爷子还卖起了关子。
张帆也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丈人呢!
娄父拿出了棋盘,俩人就厮杀起来。
“小帆啊,今年的年景比去年还差些,家里缺些什么不?”娄父问道。
“爸,放心吧,家里什么都不缺。今年所里这不是种了地么,苞米,土豆都有的,足够吃了。所里还是老规矩,进山打猎,这肉也不缺。放心吧!我总不会饿到老婆孩子的!”张帆说道。
“嗯,你是个有能力的。我和你妈也不怎么操心。娥子这马上就毕业了,你们两个商量没,她去哪里工作?”娄父问道。
“我俩商量了。娥子也不想在读书了,现在还有了儿子。她这心思也都在家里,我就想给他找个离家近,不忙的工作。就想让她去轧钢厂宣传科,离家近,还是我们片区,工作也不忙。挺好的。”张帆就把两个人商量的事情跟娄父说了一下。
娄父微微皱眉,想了一下说道:“来轧钢厂不好吧!虽然我们家已经把厂子都捐献给国家了,但是,这名义上,我还是轧钢厂的董事。这瓜田李下的,别人看到不好吧。”
听娄父这么说,张帆也愣了一下。
当初准备这么安排,完全是因为跟李副厂长的关系不错。这宣传后勤什么的都归他管,也就想着,媳妇过去了会自由些,轻松些。可是忽略了娄父还是董事的这个事情。
其实,明白的人都明白。娄父这个董事,就是摆着看的,啥决定都做不了。娄父也是很懂事,从来不去轧钢厂。
可是,大部分都是不明白的人啊。现在这各个工厂的招工都到什么程度了,一年都没有几个出来。就算是有,也是各家自己的顶名额,就是儿子继承老子的工位这种。
董事的女儿进入了工厂,这是哪里来的位置。
要说娄晓娥也是个大学生,本来就不用自己操心,也不用走任何人的关系。学校就会分配的。
可是,张帆这不是不想让媳妇工作的地方离家太远,压力太大么。
职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对于女人来说。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麻烦的。张帆手里还有一个轧钢厂的名额,还是去年给轧钢厂送东西的时候,李副厂长给的,什么时候都可以兑现的。
去轧钢厂怕影响不好,那就去纺织厂或者副食品厂,都是这个片区的。
用轧钢厂的名额换一下,总是好安排的。
再说了,一个大学生的毕业分配,各个工厂也是疯抢的存在,到时候,跟几个工厂的人事通通气,没准都不用名额,他们可以直接到学校进行招人的。
“爸,您这想的有点多了。你闺女可是个大学生,这大学生毕业,各大单位工厂都是疯抢,去轧钢厂,都是给他面子。没准还能进一些各个部的直属部门呢!”张帆笑着说道。
之后,接着说:“不过,爸,你的担心也有道理。咱家这门口,也不止一个榨干长,纺织厂,副食品厂待遇都还行。我俩想的是,离家近就行,也方便照顾孩子不是。我这工作没白天没黑夜的,忙起来几天都回不了家。要是娥子的工作也是个忙的,那这日子可咋过。”
娄父也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其实,娄父心里想的是,大不了这个董事也不当了。本来担任个董事,就是当时公私合营的时候,私人方面也要有人在厂子。可是都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个董事做不做也都是一样的。
彻底脱身,也许还是一件好事。
不过,娄父也没有做决定,准备过年的时候,跟老爷子唠叨唠叨这个事情,看看老爷子什么看法。
天色渐晚,张帆也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家了。
今年这四九城的天,真的是怪。夏天热的要死,到了九月底,天气才渐渐凉爽起来。
这回冬天了,又冷的要死。干冷干冷的,还不下雪,就是成天的大风。
吹到脸上跟刀子似的。
娄晓娥把自己包裹的跟个包子似得,就漏了一双眼睛。儿子被包裹的跟个南瓜似得,连个眼睛都没漏,就留了个缝透气。
即使这样,回到家里,还是赶紧把孩子放在靠近炉子的地方,生怕孩子被冻感冒了。
娄晓娥也是一边烤着火,一边唠叨,这天儿太冷了。
张帆笑笑,从厨房里拿出了两个地瓜,塞到了炉子
跟媳妇一边聊天,一边等着烤地瓜熟。
很快,就闻到了甜甜的味道。
张帆掏出地瓜,在两个手指间疯狂的倒来倒去,还不断的在上面吹气。
看的娄晓娥咯咯直笑。
烤地瓜稍微凉了一点,就塞到媳妇手里。
这刚烤出来的地瓜,香甜软糯,这种天气,吃起来,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听到娄晓娥笑,裹在棉袄里面的小一山也跟着笑。
娄晓娥捏了一小块地瓜,吹了又吹,塞到了儿子嘴里。
小家伙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这孩子不愧是来报恩的,啥都不用大人操心。
一天天能吃能睡的。
“娥子,今天爸问你工作的事情了。”张帆说道。之后又把娄父的担心和张帆的想法,都跟娄晓娥说了一下。
“你怎么想的?”张帆问道。
“我无所谓,就是想清闲点,离家近点。这么麻烦就算了,反正学校也能分配,这四九城的单位多的很,我们也能自己挑一挑。到时候就找个离家近的不就是了。”娄晓娥无所谓的说道。
本来想着,如果在轧钢厂也挺好的,院子里的人都在那里工作,这上下班走路都不要多久。
现在想想,要是麻烦的话,就算了。一个大学生,还是不缺工作的。
不过,张帆想的就不太一样了。
虽然都是工作,这有人保护和没人保护可完全不一样了。
要问保护什么,当然是未来那十年的岁月啊。
张帆记得,好像到了那会,李副厂长就是轧钢厂革委会的主任。有了这层关系,就是对媳妇最好的保护。
虽然其他两个厂子,也会给张帆面子。
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整个社会都混乱的很。谁还知道别人会不会给面子,所以,无论是因为什么,张帆都想把媳妇放在轧钢厂。
“成那你先看看,最后,你可以先选一个工作,做的不开心,就找个机会,调到轧钢厂也是一样的。”张帆说道。
娄晓娥这人,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再说毕业工作的事情,还有几个月呢,她也是一点不操心。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张帆也是摇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