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又一次跟柱子强调了这么多年他帮助了柱子多少,还告诉柱子要孝顺等等的大道理,最后还不着痕迹的说了何大清突然离开,肯定是不对的,又悄悄的挑拨了一把。
因为易忠海已经很久没有对柱子进行洗脑活动了,不太清楚了柱子目前的情况,所以,只能把工作放在最开始时候,准备重新一点一点的改变柱子的想法。
按照易忠海以前的洗脑经验,如果持续进行的话,柱子是不会问出第二句的。
柱子咬了咬牙,显然已经对易中海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柱子握紧了拳头,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看着柱子这要吃人的眼神和这冰冷的话语,易忠海的真的有些惊到了。今天的柱子不仅跟以往不同,还显得很有杀意和攻击性。
“什么为什么?怎么了,柱子,出什么事情了?”易忠海克服着心里的惊恐与不舒服,仍然坚持的问着。
看着易忠海的样子,柱子终于明白了张帆说的,什么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什么是死鸭子嘴硬,什么是有些人坏到了骨头里。
想到了这些之后,柱子释然了,这个老家伙既然死不认账,既然死不悔改,既然事到临头也不想告诉自己真相。
那自己又何必顾忌太多,又何必给他面子呢!
与其自己在这里左右为难,对方却还在打着太极,那就单刀直入吧。
“易忠海,我爹当年离开,是否我们兄妹留下了吃喝用度?”柱子单刀直入,直接挑明。
能问出这句话,显然是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什么。
但是,易忠海的脑回路明显有些清奇,他根本没有听清楚柱子后面说的话,只是听到了前面的称呼就怒火上扬,腾的一下站起来,并且用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你叫我什么?这是你能叫的?我是你的长辈,这么多年我都是怎么教你的,要尊老爱幼,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一点家教都没有。”易忠海气愤的说着。要不说,这个易忠海洗脑很厉害呢,别人被洗的怎么样不知道,总之,先把自己洗了个彻底。
还真的以为自己这院子里的一大爷,真的以为自己是这院子里所有人的长辈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一大妈赶紧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自己当家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两个人吵了起来,赶紧说道:“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柱子还小呢,还是个孩子!”
“孩子,你听听他管我叫什么!”易忠海气的手指都在颤抖,指着柱子。
听到易忠海的话,看到易忠海的愤怒。柱子没有其他的表情,嘴角不屑一笑,说道:“易忠海,我不叫你易忠海叫你什么。叫你易师傅也是可以的,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事。不过,大家就是普通的邻居,怎么,你在这里还要跟我冲什么大辈。我爹没兄弟,我也没有大爷叔伯。平时喊你一大爷,是看你年纪大,还有点长者的样子。但是你自己不要脸,难道还要我给你脸。”
柱子这会这嘴就跟开了光似的,仿佛机关枪一样当当当的扫射不停。
这种情况很显然是踩到了易忠海的痛脚,他也没有兄弟姐妹,甚至还没有一儿半女,到老了也就是个绝户了。
柱子虽然没有明着骂,但是这跟指着和尚说秃子也差不多了。
易中海一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一大妈赶紧上前,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对着柱子说道:“柱子,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看把你一大爷气的,有话好好说,多少年的邻居了,有事情咱们说开了也就好了。”
一大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自己当家的气成这样,她还是要维护的。
“一大妈,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跟他说话,就是看着您的面子,要是他今天不说清楚,咱们明天天亮了,就换个地方说,总能说清楚的。”柱子的对一大妈还还是有些尊敬的。
一是这么多年,一大妈做的确是很好,对雨水的关心更是能看的出来的喜欢。
再加上,柱子更知道,这易家的所有决定,都是易忠海做的,一大妈有时候也不愿意,但是没有办法,比如对贾家的态度,她就很不喜欢,但是也没办法,该做的还要做。
所以,柱子对于一大妈的话,就没有那么强硬了。
但是,易忠海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因为是生气,还真的影响了一下他的智商。
他大声说道:“换个地方,换个地方,一定要召开全院大会,好好批判一下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崽子。让你这么猖狂,还敢叫我的大名,你爹都不敢这么叫!”
易忠海大声喊着,企图用声音的强度来震慑住柱子,也希望能用全院大会这种事情,来逼迫柱子低头。
可是柱子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说什么,继续直接说道:“你开什么会都行,去派出所也行,保卫科也行。我就是想知道,我爹走的时候到底如何安排我和妹妹的?到底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柱子依旧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或许是刚刚发过后,或许是听到了保卫科,派出所让易忠海冷静了下来,这次,终于听清了柱子后面说的话了。
既然听清了,那自然就能想明白了,也自然知道了为什么今天柱子这脾气这么不好。
私密的事情突然被揭开,还是当事人亲自揭开,易忠海好像想到了什么,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木讷。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一大妈还真的以为易忠海被气的过去了,又是掐人中,又是大声喊着。
易忠海悄悄的掐了一把一大妈,这或许是他们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为数不多的默契了。
这是在给她打信号,让她去叫老太太。
一大妈应该开始的慌乱,并没有马上接收到易忠海的信号,还在叫喊着,慌乱着。
直到易忠海再次坐正,又对她打了个暗号。一大妈才明白,会慌乱的心赶紧出门而去。
但是,易忠海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表情看向柱子。
这么多年来,他看柱子的表情有的是慈祥,有的是关爱,有的是严厉,有的是失望。
但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诧异,挣扎,痛苦,纠结,就这样一个表情里面,柱子看到了太多。
但是,并没有后悔。
“易中海,说说吧!你不说,我就到派出所去说,他们总会有办法让你说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到时候你被拉出去打靶,我会照顾好一大妈的。放心!我还是个人。”柱子笑着说道。
听到柱子这句话,易忠海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但是他还没有说话。
他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走了进来。
“大孙子,怎么了?是不是易中海这个老东西欺负你了。奶奶过来给他你做主。”聋老太太一进门就开始大声说着。
因为一大妈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刚刚慌乱的跑过去找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问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说柱子跟老易吵起来了。
但是,这老太太可是人老成精,当初的事情她怎么会不知道,并且还还是他们两个人研究出来的,这会,两人争吵,老太太估计是柱子应该发现了什么。
当年老太太选定了易忠海给她养老,但是易忠海的养老人就成了问题,他就去找老太太商量,最后就选定了这何家,甚至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很多都是这老太太出的主意。
这会,这两个人吵起来了,老太太肯定是要来的,这两人要是出事了,她这算计了这么多年,可就都白算计了。
“奶奶,您老怎么还出来了,腿脚不好,就多歇歇!”看到后院的聋老太太来了,柱子赶紧起身,把老太太扶到了座位上。
“乖,乖,乖孙子的。说说,是不是受委屈了,跟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老太太笑着对柱子说道。
之后,又转头,看向易忠海,说道:“老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计较。赶紧跟柱子好好说,这半大孩子,谁没犯过错。你做为长辈,要好好教,怎么能动不动就发脾气呢!”
老太太这两句话,就把这事情定为了柱子犯错。并且,再次把易中海定位了柱子的长辈。
柱子听着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还是感觉聋老太太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因为都在数落易忠海,也会没有说什么。
关于这话里的玄机,他也没有去计较。
看着老太太都来了,易忠海也感觉到主心骨来了。
这么多年,柱子是怎么对聋老太太的,他自然看在眼里,也就自然认为这老太太是能够压的住柱子的。
“老太太,你可管管吧。这一进来就喊我名字易忠海,还要去派出所告我呢!”易忠海顾左右而言他,避轻就重的还是强调这个称呼问题,而没有说别的。
如果是以前的柱子,遇到这种事情,尤其是有人在他面前的颠倒是非黑白,早就炸了,直接开打。
这也是易忠海打算的,到时候,他就可以做为受害者,避免了柱子的事情,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现在的柱子。
柱子在刚刚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语气有些不对,并且这字里行间的,好像还有点埋怨自己。
再加上,如果是遇到事情,该去找人的都是受委屈的一方,要找人撑腰。可是,现在,是易忠海去找的人,那找来的人会给自己撑腰么?
还有,就是这几年张帆的教育了。张帆一直告诉柱子,拳头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并且很多时候,还会把有利的事情变得不利,还举了好多例子教育他。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柱子并没有动怒,也没有动手,而是一句话不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甚至等着事态的下一步发展。
易忠海说完,就看向柱子,在等着他的发作,老太太也是如此。这两人对柱子的性格实在是太了解。
但是,柱子一言不发了,就这样看着他们。
四目相对,一点声音都没有,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或许是为了缓解尴尬,或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地位和作用。
聋老太太轻咳一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身上,之后说道:“大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奶奶不是教过你,对人要有礼貌,要尊老爱幼么!你一大爷有什么问题,过来跟奶奶说,奶奶收拾他。但你可不能这样没有礼貌,见到长辈怎么能叫大名呢!跟你一大爷道个歉,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吧!”
聋老太太淡淡的说道,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柱子,这会终于把一切都想明白了,这不就是一大爷在给自己下套么!
在这里弄的人多势众,混淆视听,最后七嘴八舌,让几个个人一人一句,估计自己今天也得不到什么结果,最后就是不了了之了。
好一出戏啊。
要不是张哥这么多年给自己讲了这么多故事,估计今天还真的就被这些人忽悠进去了。
柱子轻轻一笑,还是不说话。
就这样看着几个人。
今天的柱子太反常了,再也不是那个在她身边叫着奶奶,给她做着好吃的那个孩子了。
但是,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聋老太太眼睛一转就知道要当断则断。虽然事情,她不清楚了,不过随便一想想想都能猜出个七八。
柱子这孩子,他很了解,在对人方面,除非触碰了他的底线,否则他真的很少炸毛。
一头犟驴,只能顺毛摩挲,逆毛就炸。
所以,今天看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个结果,这柱子应该不会松口的。
于是,老太太再次说道:“柱子,跟奶奶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奶奶给你做主。”
既然事情不能含糊过去,那就要做个决断了,钱财什么的都是小事,只要人还在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老太太是个果断的人。这根本就不是放弃,而是拯救。
“奶奶,也没什么!我就是问问易忠海,我爹走的时候到底留下了什么话没?到底给我和妹妹准备了出路没?”柱子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淡淡的说道。
果然如此,聋老太太心里想着,这柱子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今天才有这么大的脾气,跑过来跟易忠海对峙。
当年关于对待何大清的办法,的确是聋老太太跟易忠海一起研究的,但是聋老太太年纪毕竟大了,很多事情,都是易忠海在前面处理,很多细节,她也是并不知道。
但是,人老成精,聋老太太虽然不知道细节。可是,她懂人心啊。甚至比大部分人更懂人心。
所以,很多细节她虽然没有过问,可她也知道,何大清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就离开了,一定会给孩子们留下点什么。
并且,看到了当时柱子和雨水的生活,这老太太就知道了,这中间易忠海肯定是动了手脚的。
她也是不管不问,因为不管怎么样,最后给她养老送终的都是易中海,她也自然偏心易忠海一些。
隔三差五的给柱子几个窝头,也就是了,至于小雨水,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老易啊,这些事情都是他家里的事情,柱子问,也没什么问题啊?至于这么大吵大闹的么?有什么就说什么?咱们做长辈的,不都是为了他们赵巷。”老太太想了一下,就直接对着易忠海说道。
虽然是让易忠海坦白从宽,但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让易忠海找一个为了孩子好的理由。
有了理由,说出去也好看一些,还能安抚住柱子。一点钱财,一中还得身家也不差这个。
易忠海立刻明白了聋老太太的话里意思,斟酌了一下,就说道:“柱子啊,你现在也长大了。这些事情也是早该跟你说了,就是大爷我一直把你当个孩子,也就把这些事情忘了,今天你既然问起来了,我就跟你仔细说明白。”
易忠海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当然这个基调是柱子以前还小,知道这些事情没有必要。
“当年,你爹离开的匆忙,就找到我,让我照顾你们兄妹一下,多余的交代就没有了,匆匆留下了300块钱的,就走了。”易忠海硬着头皮说道。
他就是在赌,赌柱子只是大概知道了事情,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