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巴黎。
皮卡德庄园灯火通明。
“罗塞拉小姐!”
刚下飞机,莫妮卡就哭着扑进了罗塞拉怀里,哭的那叫一个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啊!
她跟保罗迟迟等不到罗塞拉,就找上了陆南,等的都快上火了。
罗塞拉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莫妮卡抹着眼泪,恃宠生娇地发着小脾气,“我不管,以后您去哪我就跟到哪!”
她再也不想离开罗塞拉小姐了。
罗塞拉促狭道,“好,去哪都带着你,不就是多了条尾巴吗?”
尾巴本人满脸通红。
保罗笑出了声。
一旁的陆南看的酸成了柠檬,要不是在人前要维持体面,她直接一脚踹开这个黏人的小女奴。
谁允许她趴在媗媗姐怀里的!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别磨蹭了,医生该不耐烦了。”
陆南横叉一脚,分开两人,然后鼓着脸拉起罗塞拉就走,凌乱的碎发调皮地跳动。
语气透着一丝幽怨。
“病着也不忘勾三搭四,难怪命里犯桃花煞,情债惹了一箩筐。”
罗塞拉满脸黑线。
她哪有?!
进了房间后,陆南看着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蹙眉,“贝尔博士呢?”
年轻人是贝尔博士的学生,亨利。
亨利戴着金属框的眼镜,面容白净,细软的碎发,看着精神又利落。
比起救死扶伤的医生,更像是贵族出身的公子哥儿。
前提是别开口。
他扶了下眼镜,没好气道。
“三更半夜的,老师年纪大了,他不要休息的吗,再说他现在正在纽约参加学术峰会,没个三五天回不来。”
说话时,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陆南。
陆南仿佛没看见一样,无动于衷,完全一副对普通医生的模样,平淡漠然。
“给我朋友检查一下身体。”
转而温柔地扶着罗塞拉坐下,像是变了个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虽然是个花架子,但也比没有强,先凑合着用,贝尔那老家伙回来后,我让他给你做一遍全身检查。”
罗塞拉摇头失笑,坐等着看好戏。
“花架子?”
亨利戴上一次性手套,听见有人质疑他的医术,脸上表情差点没绷住。
“小南南,你说话也要凭良心好吗?我可是法国最杰出优秀的青年研究员!”
“再这么恶心地喊我,撕烂你的嘴!”
咦,恶心死了。
亨利是个讨嫌的,像个泼皮无赖一样,滤镜直接碎了一地。
“我就不,小南南……”
罗塞拉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外人口中的高岭之花,竟是个能屈能伸的。
“不准笑!”
陆南鼓起脸,瞥了一眼罗塞拉。
随后冷冷地瞪着讨人嫌的亨利,将匕首哐当一声拍在桌子上。
“要么闭嘴……要么插你一刀!”
亨利立马变了脸色。
……
静默三分钟后。
亨利这个管不住嘴的,一看罗塞拉胳膊上裂开的伤口就忍不住吐槽。
“罗塞拉,看不出你还挺能耐的,这条胳膊再被你折腾下去,到时候留疤了直接丑哭你!你男人看了都嫌弃……”
两人也算熟识,亨利那张嘴就没客气。
“怎么说话的!”
陆南直接给他一个大比兜,“我叫你是来看病的,不是耍嘴皮子的!”
差点被打懵了的亨利摸摸头,有气不敢出地哼哼,“粗鲁。”
然后闭上嘴,消毒,拿起手术剪。
“腐肉要剪掉,你忍着点疼……”
罗塞拉咬着牙,冷汗直冒,耳边又听见了亨利的念叨声。
“我看你这是枪伤,得有两天了吧,那玩意儿最脏了,要是好好清理一下,也不至于感染这么严重……”
清理……
罗塞拉眼前忽然划过一张稚嫩的小脸,眼巴巴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眸还噙着泪。
那孩子才六岁,还那么小,是怎么坚持住照顾她一夜的呢?
她忽略心口的刺痛,沉默地闭上眼。
忘记吧,就当从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