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动作这么慢,他是不是忘了你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了?”
她也不愿提起霍缙川。
可一直这样苟着也不是事,赶紧把这麻烦精送回去,别耽误她到处去浪。
西蒙眸光闪烁,低落的垂着脑袋。
半晌,不忿地嘟囔着。
“他都要给我找后妈了,哪里还顾得上我!”
罗塞拉:“……”
听这话,她也不好往他心口戳刀子了。
西蒙抬起头,眼中带着期盼。
“罗塞拉阿姨,要是您做”
“闭嘴。”
突然,罗塞拉压低声音,直接捂住他的嘴,堵上了未说完的话。
西蒙看到亚瑟那群人上岸,似乎要往他这里走,眨了眨眼,听话地闭上嘴。
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沮丧。
他想说。
罗塞拉阿姨做他后妈,他一定愿意的。
他还想说。
那天他其实认出了她。
所以,别把他当成一个拖累,也别迫不及待地想甩开他。
他会听话的,也会保护她的。
“狗日的!倒了大霉!”
亚瑟骂骂咧咧地与那棵树擦肩而过。
树上的两个人屏住呼吸。
身边的手下一脸单蠢地捅刀子,“就这样走么,我们不找人了吗?”
“找什么找!”
亚瑟脸都快被梅花鹿踢成猪头脸了,受了伤的胳膊见了水更是疼痛难忍。
要不是胳膊又疼又肿,他恨不得打这个没眼色的两巴掌。
“没看我都这样了吗?回去!”
但他不甘心地立fg,咬牙切齿。
“等我禀告教父,一定增派人手,围了这座岛,看那臭娘们怎么躲!”
“还有那小杂种,不是能跑吗?我剁了他的两条腿送给他老子!”
“那臭婊子,送她到红灯区……”
罗塞拉唰的冷下脸。
剁别人儿子的腿,人父母同意了吗?
西蒙鸦黑的睫羽低垂,遮住眼中深不见底的阴翳,稚嫩的面容像蒙了一层黑雾,透着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成熟。
斜睨了眼亚瑟的背影,杀意一闪而逝。
敢侮辱阿姨……
回头一定让臭爹地灭了他!
罗塞拉亲眼看着亚瑟的背影消失不见,可她并不急着下来。
又在树上等了二十分钟。
远处的灌木丛中,亚瑟带人蹲在地上,拿着望远镜谨慎的注视着一切动静。
身边的人小声抱怨着。
“人肯定早就跑了,那俩人怎么可能傻了吧唧的等着我们去抓,腿都蹲麻了……”
亚瑟也寻思着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走吧。”
他站起身,拍拍酥麻了的腿,动作间,不小心扯到自己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一群人窸窸窣窣地离开。
十分钟后。
罗塞拉才带着西蒙从树上滑下去,一刻不敢停地往相反的方向跑。
尼安海域。
一艘豪华游轮在海上肆意徜徉。
路易斯坐在轮椅上,还不忘纸醉金迷,在女人堆里声色犬马。
黑手党豢养的女奴在华丽的宴会厅尽情歌舞,以此讨好和献媚来往贵宾。
这是一场游轮宴会。
路易斯回了西西里岛就心血来潮坐上游轮,邀请了欧洲各大家族和势力,能来的基本交情都还不错。
名流云集,大佬聚会。
谈笑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最万众瞩目的是一张俊美冷漠的东方面孔。
他孤僻地坐在主座上,自成一方天地。
没人知道敢打扰,也没人敢忽视。
路易斯推拒了旁人的敬酒,转头看见神情淡漠的纪遇深,坐着轮椅过去了。
途中还拿了一杯酒。
“纪总,这接风宴还满意吗?喝一杯?”
纪遇深没有接,冷寒的黑眸看着他。
路易斯一脸扫兴地切了声,他也不是卑躬屈膝的主儿,不耐烦捧他那张臭脸。
“我不就是让人抓Ken那小崽子么,你老给我摆着一张臭脸是几个意思?”
事先谈好的合作谈崩了,就因为那小崽子!
嘿!
他就不明白了!
“纪遇深,我抓那小崽子不也是给你出气嘛,他可是你前妻和Ken苟合生下的孽种啊,你就不觉得膈应的慌吗?”
“Ken可是害死了你老婆啊!”
路易斯红口白牙地颠倒黑白,一张嘴里掺的都是水分。
他绝口不提自己抓西蒙的目的是为了要挟霍缙川,反而打着为纪遇深着想的旗号。
更不提借着为纪遇深接风的名义,弄了一群重量级的社会名流,当做人质。
算计着让霍缙川投鼠忌器。
就挺无耻的。
纪遇深冷眼扫过他。
“你太聒噪了!”
“再敢来我面前嚷嚷,寰宇旗下跟你所有的合作全部终止!”
说完抬腿离开了宴会厅,也不管路易斯难看至极的脸色。
这时,有人过来触霉头。
“教父,亚瑟那边失手了。”
路易斯怒极,摔了手里被拒的酒杯,毫不留情地斥责,“没用的东西!”
就这样的废物,还想取代凯撒!
跟在他手下六年了,办的事就没几件让他满意的!
人都到手了还能弄丢,蠢死了!
不过,想到亚瑟除了顾时宴那个乱咬的疯子,路易斯心情勉强好了些。
“去,派人去帮帮他。”
“是。”
纪遇深径直来到甲板上吹风,海上腥咸的风又湿又暖,却吹不走他心底的阴霾。
胸腔下,一颗心早已鲜血淋漓。
“纪总。”
齐柏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靠近。
“我们的人刚才传讯,已经抓住Ken的儿子了,跟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一起抓住了。”
他们请了最熟悉这一带的雇佣兵,在丛林里找个女人和孩子是最容易不过的。
纪遇深淡淡地嗯了声,没什么表情。
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厌恶。
“直接还给姓霍的。”
他厌恶那个不该存在的孩子,可那是他亏欠的爱人留在人世的遗物。
他无法袖手旁观。
齐柏自然理解老板复杂的感情。
三年婚姻,到如今,只剩一片唏嘘。
七年的时光,足以泯灭一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也磨灭在岁月长河中。
不管是帝都,还是海市……
他们大都遗忘了郑媗这个人。
可她却在纪总的心里深深扎了根,随着日久年深,扎的越深。
一旦拔出来,就是痛不欲生。
人生的际遇总那么神奇。
纪总和太太的孩子没保住,可偏偏,太太被迫给别的男人生了两个孩子。
孩子,就是扎在纪总心头的一根刺。
“那个叫罗塞拉的女人怎么办?”
齐柏想了想,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