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疗养院。
苍白俊美的男人躺在床上,安静到连呼吸都低不可闻。
若非他的胸膛还在有规律地起伏,恐怕真以为是个死人。
双目紧闭,却难掩他温润柔和的气质。
外界称赞他是有匪君子,泽世明珠。
可郑媗知道,都是假的,那都是顾时宴用来欺骗世人、也欺骗自己的假象。
真正的他,偏执又病态。
光风霁月的外表下,内里的他早已腐朽和溃烂。
郑媗将那束红玫瑰插到花瓶里,坐在椅子上,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爱,也没有恨。
她缓缓地笑了,风轻云淡。
“顾时宴,我要走了。”
“你总是在后悔,自我折磨和挣扎,可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回头路。”
“如果睡够了,就赶快醒过来,你从来不是孑然一身,顾家还需要你撑起门楣,他们老弱病残,是你无法推卸的责任。”
郑媗站起身,眼角划过一滴泪。
“下半生,好好爱自己,彻底忘了我,以后不要再见了。”
永别了,她的青春。
转身的一瞬间,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砸在顾时宴手背上,冰冰凉凉的。
修长的手指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
郑媗关门离开,背影决绝又坚定。
顾时宴眼皮轻颤,苍白干涩的嘴唇僵硬地蠕动,声若蚊蝇地喃喃。
“不……郑媗……”
光怪陆离的世界,一切都在朝着他最怕的方向发展,唯有他在浑浑噩噩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