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缙川深深地看着她,绯红的眼角含着泪,幽怨哀戚,可怜巴巴的,活脱脱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猫。
可这只小猫最会惺惺作态,他给予再多的怜惜都会被她弃如敝履。
既如此,那就收回。
不过一个泯然众人的女人而已。
男人低头看着郑媗下身,没有出血的痕迹,大掌抚摸着她微微凸起的小腹。
目光冷沉,吐出的话令人胆寒。
“听说你很喜欢你哥的儿子?”
郑媗浑身一颤,心头一凛,美眸圆瞪,紧张地扯着男人胸前的衣服,“你想对骅骅做什么?他还只是个两岁的孩子!”
霍缙川顿住手。
忍不住哂笑,胸腔里憋着一团火。
“郑媗,你最好记住,我的孩子若是有任何问题,我要你的侄子陪葬!”
不是不在乎他的孩子吗?
那他就拿她在乎的侄子开刀!
郑媗痛恨地瞪着他,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实质,那眼前的男人早就被她千刀万剐!
“你还是不是个人!”
“呵!”
霍缙川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似的。
似笑非笑地凌迟着郑媗。
“不是你说的吗?我是畜生,不是人。”
随即,他嫌弃似的丢开郑媗,站起身,冷眼看着她俯趴在地上,言语冰冷嘲讽。
“所以,别拿做人那一套来要求我,你还不够格。”
霍缙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斯蒂文,让医生给她检查一下。”
“是。”
转身欲走,却被人抓住了裤脚。
郑媗忍着小腹的微痛,抠着那截裤脚,指节发白都不肯撒手,她也不想这样卑微,没有尊严。
可是她太弱小了,只能任人宰割。
“放过骅骅,他只是个孩子,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生下他们,我还有学业,马上要开学了,放我走好不好?”
“你们霍家是名门望族,也不希望有个不清不楚的私生子败坏家族门风吧,只要你放过我,我们从此两清,我自愿将我名下的全部资产给你……”
“就你那点东西,以为我稀罕?”
霍缙川失望地收回目光,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湮灭。
抬腿挣开,不耐地开口。
“把她带走!别留在我面前碍眼!”
汤姆很有眼色地上前把郑媗抱走,送上提前准备好的移动病床。
等候在一旁的医生团队立刻检查郑媗的状况,见她面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
心里一个咯噔。
“快,先兆流产,紧急保胎!”
郑媗望着天空扯了扯唇,无声地惨笑。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锦城大安寺那支签文的真正寓意。
难怪她看着那‘珠胎结’总觉得别扭,现在来看,可不正是珠胎暗结。
预示无媒苟合,来路不正。
郑媗前所未有的挫败。
她别无他法,从楼梯上滚下来,寄希望于能流掉腹中不该出生的孩子。
可是,折腾了这么久,都没弄掉。
难道真的天意如此?
医生的话霍缙川听的一清二楚,立即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却在踏出楼梯间前顿住。
不敢往外看一眼,强迫自己狠下心。
“家主!”
斯蒂文这才看清霍缙川的后背,深色系的衬衫后面磨的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血红一片,部分区域颜色明显更深。
因为郑媗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家主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而那女人却一点皮都没破。
不仅如此,还捅了家主一刀!
还想杀了家主!
他尊贵高傲的家主,从来都是睥睨俯瞰卑贱蝼蚁的,何曾受过这份委屈?
当真是昏了头!
斯蒂文紧张地看着男人颈侧和后背的新伤,还汩汩往外冒血,焦虑不已。
“家主,先去处理伤口吧?”
霍缙川扶着墙,对着斯蒂文抬手制止,嗓音有气无力,“无妨。”
“通知伊诺克,让他尽快回来。”
冷戾的绿眸骤然看向斯蒂文,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去郑家,把郑骅弄过来。”
这是他手中最后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