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俨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多日焦心逼的他快要发疯,于是直接站起身,语气冰冷决绝。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
“齐柏,传令下去,强攻霍顿庄园。”
“纪家小友,这是作何?”
霍震华沉下脸,不怒自威地看着他,几十年身居高位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若是寻常人,可能真就被吓到了。
可纪遇深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不卑不亢道,“霍老,并非晚辈无礼,我太太……”
话出口他才恍然反应过来,郑媗已经是他的前妻了。
哪怕他仍视她为此生唯一的妻。
可世人眼中,到底不是了。
纪遇深从容改口,“我的前妻郑媗,在您寿宴那晚失踪,根据我查到的线索,她应该被囚禁在霍顿庄园。”
“不可能!”
霍震华反应很激烈,除了愤怒外,还有被气笑了的荒诞感。
“阿川刚回国,那夜寿宴他也在,他都不认识郑家那姑娘,抓她干嘛?”
何况,他家那孽障避女人如蛇蝎啊!
要是自己会拱白菜了他还觉得欣慰嘞!
纪遇深站起身,眉眼冷沉,嗓音微寒,“抓没抓,要搜过才知道。”
“霍老,要真是冤枉你们霍家,晚辈定当亲自登门致歉。”
“告辞。”
稍稍鞠躬,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几日动静闹得这么大,他不信这耳通八方的霍家会没听到一点风声。
帝都都快被他们给翻个遍了。
有头有脸的人家谁不是在观望,明哲保身,还约束好自家的子孙,生怕这口惹不起的大锅砸在自己头上!
可霍震华的模样,却不似作伪。
纪遇深心沉了沉,随即捏紧了掌心。
抬起狭长的眸,失神地看着高高悬挂在头顶的太阳,带着孤注一掷的绝望。
第十三天了。
六月十四,是她阳历生日的第二天。
霍顿庄园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一切顺利,还赶得上给她过二十三岁的农历生日。
霍震华怒气未消地看着纪遇深的背影,老谋深算的双目之下疑虑深重。
他神色凝重地侧头。
“老邱。”
邱管家上前两步,“老爷,我没有听说过霍顿庄园那里有什么不同寻常,倒是近来防守严密了不少。”
他听到纪遇深的话也是觉得不可思议,郑家姑娘失踪怎么和少爷扯上关系了?
“哼!”
霍震华忍不住冷笑,“防守严密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那孽障做什么都恣意妄为,根本就是随心所欲,不计后果!”
“老爷,您万一误会少爷了呢?”
“那也得有让我误会的证据。”
霍震华镇定地吩咐,“老邱,去给钟琴打电话,问她那孽障那边是什么章程?”
钟琴,也就是钟姨。
邱管家有些震惊,“爷您真相信少爷囚禁了那郑家女儿吗?”
“空穴不来风。”
霍震华从来相信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何况那纪家晚辈不是个轻易出手的。
能这么说,想必十拿九稳了。
……
霍顿庄园。
双方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纪遇深的人强闯庄园,手持枪械的雇佣特种兵直接冲进了大门。
从天而降的战斗机轰轰隆隆地在头顶盘旋,打了霍缙川的手下一个猝不及防。
不过那群手下都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刀口舔血之人,很快就反应过来。
举枪对峙。
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
窸窣的子弹声破空而现,直逼纪遇深而来。
纪遇深身手矫健地闪到一侧。
下一秒。
一枚子弹却直直射进齐柏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这一枪,更像是警告。
“齐柏,还好吧?”
他眉眼凝重地查看齐柏的伤势,受伤的位置在肩胛骨,血流的有点多。
齐柏脸色发白地笑笑,“纪总放心,我就是大意了!”
实则心里敲响了警铃。
他跟在纪总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枪林弹雨也闯过。
可这一枪,他竟然没能躲过去。
现在想想,后思极恐。
若是那人瞄准的是他的脑袋,他反应再慢一点,现在就是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了。
“擅闯霍顿庄园者,死!”
伊诺克闲庭信步而来,吊儿郎当的轻狂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凛然不可侵犯。
实际上,还是高看他了。
装的一手好逼!
天才医生的皮囊下,裹着的是一颗唯恐天下不乱的童心。
夭寿了!
人家前夫找上门了!
纪遇深对他视若无睹,而是叫来了两个人,“你们送齐特助回去,让杨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纪总?”
齐柏真的不放心把纪遇深一个人丢在这里,这处庄园涌动着致命的危险。
先前探查时,他就觉得不同寻常。
霍家长孙霍缙川,可能远远不止是霍缙川。
就像纪总一样。
可是太太是纪总的命啊!
几次三番要求见庄园的主人都被拒绝,迫不得已,纪总只能下令强攻。
纪遇深严肃地拍拍他的肩。
“听话,回去。”
齐柏只能悻悻离去。
伊诺克看的有些烦躁,“纪先生,还请尽快退出霍顿庄园,今天的事,家主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他的良心好痛啊!
纪遇深回看过去,黑眸深沉幽暗,带着飒飒寒冽杀意,“我若不退呢?”
心头愈发沉重。
他认出了眼前的人,享誉盛名的国际医科圣手,伊诺克,素有‘鬼医’之称。
一手医术,敢与阎王争命。
多年前,被杜邦家族纳入麾下,是杜邦家族现任家主身边的得力助手。
那他嘴里家主的身份,昭然若揭。
肯恩?杜邦。
全球最大的军火制造商,是战乱不断的中东‘火药桶’热武器的最大供应商。
欧洲各国奉其为座上宾,美国十二州的实际掌控者,就连总统大选都有杜邦家族在背后搅弄风云。
不对,应该是十三州了。
纪遇深面沉如水,他近日新得了情报。
阿拉斯加,已成杜邦家族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