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在她吐的天翻地覆时,病房的门把手悄无声息地拧开。
三分钟后,郑媗漱完口,抽出纸巾擦着嘴角的水渍,脚步虚浮地走出洗手间。
突然。
一只拿着白色毛巾的手从她身后伸了出来。
死命的捂住郑媗的口鼻。
郑媗用尽全力挣扎,却也只是徒劳。
她意识渐渐模糊……
消失……
李婶办完出院手续往回走时,与一辆不甚起眼的轮椅错身而过。
可她却不受控制地多看了两眼。
衣服普通的中年女人推着轮椅,上面坐着个女人,面部朝向外侧,身上盖着毛毯,脸上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顶针织帽。
看身形,应当是个纤瘦娇小的年轻人。
李婶看不见脸,但看她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脖颈裸露在外的皮肤倒是白的发亮,跟太太的天生冷白皮差不多。
错身而过之后,李婶莫名回头。
连轮椅带人已经进了电梯。
那时的她没多想,笑着脸打开了病房的门。
“太太……”
笑容凝滞在脸上。
“太太?”
李婶小跑进去,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寻来寻去,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看了眼鞋柜和衣橱,没有动过的痕迹。
急忙跑出去,不顾体面的对着东西走廊大声呼喊,“太太!太太!”
……
私人停机坪
纪遇深亲自将邓希茹送到了这里,身后跟着一大群随行的医生和护工。
还有纪若妍。
临分别时,邓希茹扭头希冀地看向面容冷峻的男人,苦涩地笑了笑。
“阿深,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美眸含泪,我见犹怜。
有被迫放手的不甘心,也有刻骨深情。
纪遇深黑眸冷如一汪深泉,薄唇微动,“希茹,瑞士医学发达,会帮助你早日站起来的。”
“就只有这些吗?”
邓希茹怀揣着一丝期盼,可注定是要失望的。
“以后,互不相欠。”
邓希茹顿时拉下脸,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失望,眼泪沁出眼角。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这个男人,她注定是挽不回了。
她吸吸眼泪,温柔地注视着纪遇深,似要把他的五官轮廓深深刻印在心里,却又仿佛是夹杂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弯唇开口,“阿深,伸手。”
纪遇深没有动作。
邓希茹看看他,又看看纪若妍,自嘲地笑了笑,“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拿出一个信封递给纪若妍,语气惆怅又悲戚,“阿妍,你放心,元元怎么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只是他的病复发了……”
邓希茹语气低落地摇头,“这一次,我救不了他了。”
这半年来,她用了太多的药,早已不适合捐献骨髓了。
纪若妍接过信封,听到这几句话,几乎瘫软了半个身子。
幸亏纪遇深及时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