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顿时温柔地笑了,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娇软的嗓音难掩失望。
“纪遇深,我们离婚吧。”
男人骤然瞳孔紧缩,眉心狠狠一跳,不耐烦地用指腹按压额头。
“听话,别闹。”
为了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就想一出是一出,半点也不顾忌肚子里的孩子。
看来,真是他太纵容她了!
郑媗靠在紫檀木的办公桌上,看着纪遇深笑得云淡风轻,“我没闹,你也没听错。”
“来之前我就想好了,稍后我会亲自去港城把宁宁带回来,之后再去办手续吧。”
一切都要等她把乔简宁接回来。
但这个婚,她离定了!
对她最重要的朋友下手,恰恰说明,纪遇深从来没有尊重过她。
“你还记得段云哲偷看李沐言公文包时发现的那份离婚协议吗?”
纪遇深凝眉训斥,“不许胡思乱想!”
其实他记得。
“那时我就打算和你结束这段从一开始就不健康的婚姻的,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就耽搁了。”
分明只是几个月前的事,可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郑媗都觉得不怎么记得清了。
“纪遇深,你知道前两年我为什么没给过你好脸色吗?”
“因为我看不清你。”
郑媗洁白的小脸闪烁着迷茫。
她冥思苦想着,却又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心好像离我很近很近,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好像隔着一层薄薄的壁垒,靠近只是镜花水月。”
“你眼中溢出的喜欢分明热烈的要把我融化,可这里面又似乎夹杂着什么东西。”
所以,她踌躇不前,不敢靠近。
她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纪遇深黑着脸逼近,将郑媗困在办公桌和自己的胸膛之间,彻底垂下他那高傲的头颅,高挺的鼻子蹭了蹭女人秀气的琼鼻。
在被踹和翻旧账之间,他选择了妥协。
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不甚明显的乞求。
“过去是我混账,以后我都听你的,将你的话奉为圭皋,好不好?”
郑媗侧过头,却在看见摆在桌面上的一个相框愣住了,她怔怔地伸手。
这是她的照片。
背景是博大的百年校庆,她在台上弹钢琴,就是在这场校庆上,她跟纪遇深初次相见。
从此,纠缠到现在。
纪遇深自然也留意到了。
“这张照片是我从摄像师手里高价买来的,婚礼后洗出来,就一直摆在这里。”
郑媗垂眸不语。
纪遇深见状,轻柔地勾起她的下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
“我们女儿在听着呢,别让她笑话。”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摸上了她的小腹。
郑媗张张嘴,刚准备回答,放在包里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她手忙脚乱的拿出来,上面显示的是来自港城的陌生号码。
看到港城二字,郑媗心一凛。
果断接通。
入耳,就是乔简宁惊恐到极致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被人逼到绝境的绝望。
“媗媗,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