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却毫无征兆地笑了。
细心地用纸巾将手指上的口红擦掉,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
无声,且嘲弄。
这么低级的小把戏也耍到她面前来了。
弱智!
郑媗随手扔掉染红的纸巾,又抽出湿巾细细擦手,仿佛在擦什么恶心至极的脏东西似的。
且先容她一回,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
再有下次……
教训她,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纪遇深出来的速度很快,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匆忙擦了头发就跑出来了。
环视一圈,傻傻的跑到郑媗面前站着。
“这么心急做什么,宝宝又跑不了!”
郑媗坐在梳妆台前,嗔怪地瞪瞪他,没好气地拿过他手里的毛巾。
“蹲下来,我给你擦头发!”
纪遇深乖乖蹲下,大手抚摸上孕育着神奇生命的小腹,里面住着他的孩子。
“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
很难想象,这么平坦的腹部,竟然装着一个小生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
郑媗轻柔地擦拭着他的头发,对他的傻话属实无奈,“都两个多月了,还能有假?”
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
难不成她还能造假骗他不成?她是有多闲才拿着人命关天的事寻开心!
纪遇深眼眸晶亮的看着他,潮湿的头发塌在头上,比刚出校园的大男孩还要清澈。
“两个月了?都这么大了?”
郑媗伸出两根纤细的手指,虚虚的比划了一下,“也没多大,两个月的话,差不多就一颗黄豆大小。”
她心想着。
这样通俗的解释,应该很好理解了吧。
任谁也不会想到,纪遇深凝眉沉思了一下,傻傻来了一句,“黄豆大小是多大啊?”
黄豆大小……
郑媗无奈扶额,充满了无力感。
是她忘了,资本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怎么会认识黄豆这种农作物!
说实话,要不是从小在孤儿院的经历,估计她也不认识。
毕竟,少年时在郑家住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一粒黄豆。
郑媗伸手,让他看看手上刚带的戒指,“嗯,比这颗钻石再小一点。”
纪遇深不敢置信,“这么小?”
此刻的他,被突然到来的新生命欢喜到完全失了理智和常识。
郑媗按着男人放在她腹部的大手,格外体谅他的心情,温声细语。
“是啊,但它会慢慢长大,这是个漫长又充满惊喜的过程,我们会陪着它对吗?”
纪遇深重重点头。
“我会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你们娘俩儿面前。”
妻子儿女,是他的无上至宝。
没过多久。
郑媗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床边走,“爷爷喊我们回老宅吃晚饭,我有点困了,先睡一小会儿,等到点儿你叫我。”
往常她都是要午睡的。
今天因着纪遇深回国阵仗太大,直接气的没睡着,往常她也不这样的,许是因着孕妇,才会多愁善感、患得患失。
现在一切都说通了,她也早就累极了。
纪遇深扶着她躺下,“好,安心睡吧。”
很快,耳边传来了她平稳的呼吸。
漆黑的深眸怜爱地看着床上的睡美人,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总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
有他,有她,还有孩子。
如果这是梦,他情愿长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