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随意到仿佛在开玩笑。
何旭僵着一张脸,欲哭无泪,“顾总,您别逗我了!我真的不知道!”
天杀啊!
他为什么要面临这样的死亡问题?
说不信,就是在质疑上司。
说信,那就是间接承认了顾总有隐疾。
毕竟鸿远的秘书那么信誓旦旦,连顾总都相信了那一堆莫名其妙的纸玫瑰的确出自他手。
要是顾总自己都不知道,那就肯定是顾总的脑袋出了问题。
他能说吗?
“哗!”
顾时宴骤然伸手,一把将桌上的纸玫瑰拂到地毯上,那双惯常温和的桃花眸闪过阴鸷扭曲的光。
低头垂眸,掩住所有疯狂。
再抬头,已是温和如旧,还是那个斯文儒雅的顾公子。
“呵。”
顾时宴笑意柔和,语气淡然,“既然脑子有病,那我就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部位出了毛病!”
他屈膝蹲下,动作缓慢地捡着散落一地的纸玫瑰,温柔地像是在抚摸爱人。
趁着将纸玫瑰放进箱子里的空隙,他微微偏过头,“去给我找脑科最权威的圣手,悄悄的办,别惊动人了。”
何旭应声,“我马上去办。”
下一秒,扭头就往外走,仿佛多待一秒会死一样。
直到出了房门,何旭开始喘着粗气,方才他是真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现在还冷汗直冒。
外界传闻,顾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更是有一副温润如玉的好皮囊。
就此推论,顾总很好伺候。
甚至,他的那些老朋友甚至同行每次电话中,都不乏艳羡,认为他跟了一个好相与的上司。
可只有他清楚,顾总看似温和儒雅,实则菩萨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扭曲偏执到极致的疯狂。
只是,他从不示于人前。
或者说,极少有人可以逼他撕破伪装。
但是刚才,顾总是真的差点发疯。
那一瞬间,他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房间内,顾时宴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单腿屈起,姿态随性肆意。
修长白皙的指节夹着香烟,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猩红的火星刺眼靡丽,烟雾缭绕之间,看不清那张俊美的脸上是何神色。
云消雾散之后,顾时宴掐灭烟头,侧目看向整齐摆放在箱子里的纸玫瑰,露出了似嘲似悲的讥诮。
他或许真的疯了!
这些没用的东西七零八乱散落在地上的时候,他无数次地想抬脚,把它们踩坏、践踏、碾碎。
可是每次抬脚,都会无力放下。
因为,他竟然舍不得。
去他妈的!
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可笑可怜的情感!
顾时宴无声大笑,眼尾发红,双眸却是疯狂又瘆人。
要是连脑科圣手都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毛病,他一定找个斧头给自己开瓢!
同是白花花的脑子,他倒要看看,自己脑袋里装着的脑花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