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炳生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诧异,神色担忧,而后迟疑地喃喃自语,“莫不是车祸把你给撞傻了,不应该啊,我问过大夫,只说是轻微的脑震荡啊……”
随即他上前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将顾时宴检查了一遍,焦急如焚,不似作伪。
顾时宴条件性反射地避开他,温和的眉眼掠过一丝不耐,“我没事,你先说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你还记得郑芯吗?”
顾炳生鼓足勇气,试探性地问道。
顾时宴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一眼顾炳生,不耐烦道,“郑伯父的女儿,养到十岁才发现不是亲生的,我和她也算熟识。”
不仅是熟识,堪称青梅竹马。
不过他只记得十四岁之前的记忆,后面的就模糊不清了,许是长大后日渐疏远了吧。
想想也是,一个上小学,一个上高中,怎么可能有共同的话题。
注意到顾炳生欲言又止的神态,顾时宴戏谑道,“怎么?难不成纪遇深娶的是她?”
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皆大欢喜了!
打小他就不喜欢郑芯,却要碍于情面,强迫着自己对她好,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骗过自己,不知道虚情还是假意了。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顾时宴再清楚不过,盘踞海市多年的纪家,眼高于顶,怎么会要一个西贝货!
就算纪遇深肯,纪家捏着鼻子认了,也不可能为一个西贝货如此兴师动众、劳民伤财!
而且,他和纪遇深有一面之缘,先前在纪老爷子的寿宴之上,不说透彻完全,他也算初了解纪遇深的为人。
那可是个城府颇深、利益至上的!
怎么会看上价值不大的郑芯!
顾时宴捏了捏眉心,不知为何,他想起纪遇深,心头总是会涌起难言的厌恶……以及恨意!
他无奈地笑笑,散去那莫名的情绪,安慰自己,只有一面之缘,许是自己多想了。
顾炳生摇摇头,“不是。”
听到意想之中的结果,顾时宴头也不回地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和袖子,浑不在意地无端哂笑。
那娶的只能是那位真千金了。
那亲女儿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要被拿来联姻……
突然,原本漫不经心的顾时宴顿住手上的动作,神情凝重,敛眉沉思,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郑伯父的亲生女儿……
叫什么来着?
顾时宴绞尽脑汁地从脑海深处翻开有关的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白。
郑……郑……
似乎答案已经到了嘴边,他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样!
到底叫什么!
顾时宴固执地不肯放弃,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
本该是他未婚妻的女人,怎么可能在他的记忆里完全淡去,像个透明人一样。
他想到头痛欲裂都想不起来,却潜意识地想要去深究,正欲询问顾炳生,却被他的话给打击到了。
“郑家人不待见你,是因为你之前酒后乱性,把郑芯给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