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助理捧着一份礼物递过来,郑钧接过,双手送到纪老爷子面前:“这是我和我爸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纪老爷子接过礼物,转交给纪怀渊,自己却是盯着郑钧看了好一会儿,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叹息道:“你和你爷爷很像,方才看到你走进来,我仿佛看到了你爷爷年轻时的样子,意气风发,惊才绝艳。”
郑钧面色暗淡,提起爷爷,却是触及到了他的伤心往事,沉重道:“多谢纪爷爷,还能想起我爷爷。”
在他的记忆中,爷爷和纪爷爷总是水火不相容的。
纪老爷子笑得释然,面上却有些落寞:“我和你爷爷,年轻时争了一辈子,不曾想临老了,却是孤单的紧,也怀念的紧。”
郑钧沉默不语。
长辈的事,他一个晚辈,不做评价。
“不提这些往事了,小钧,这是我的长孙纪遇深,你比他年长两岁,生意上可要好好带带他啊!”
纪遇深目光深沉地看着郑钧,微微颔首致意。
“阿深,这是你郑焱昇爷爷的孙子郑钧,二十四岁时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现在接任郑氏执行总裁,你要好好跟他学学,爷爷也就放心了。”
“去吧,爷爷老了,就不拘着你们了。”
“是,爷爷。”纪遇深心不在焉地随口应道。
纪遇深不由自主地盯着郑钧的脸,他总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轮廓。
“纪总,你好,初次见面。”
郑钧见纪遇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不由得出声提醒,示意他回神。
纪遇深眼神恢复清明,言语之间少了些冷冽,多了些温和:“郑总,你好。”
面对这张很面熟的脸孔,他总是不自觉地想亲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边请。”纪遇深伸手,低沉的声音温和有礼,带着些许的歉意:“不好意思,刚才我失礼了。”
郑钧一脸不在意地笑笑:“没关系。”
短短的几句交谈,两人交浅言深,初步了解了对方的深浅,也表露出了对彼此的欣赏。
郑钧看到角落里冷清寂寥的圆桌沙发,主动提出:“我去那边坐就可以,你去忙你的吧。”
郑钧和郑媗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孤僻,除了工作必要,其他的时候更喜欢自己独处,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纪遇深沉声道:“我不忙,正好我也有事想和郑总商量。”
“钧哥?”
一道清越带着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时宴没想到,他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了郑钧。
郑钧闻言望去,脸上的笑意渐渐凝滞。
“顾时宴,你怎么在这儿?”
郑钧眉头紧蹙,他没想到顾时宴竟然来到海市了。
纪遇深顺着声音望去,黝黑深邃的眸子看见顾时宴,又下意识地回望郑钧,眉心微不可见地抽动了几下。
“钧哥,真的是你,我是今晚刚到的。”
顾时宴面上闪过一丝惊喜,他选择性忽略掉郑钧流露出的不悦,坐到郑钧的旁边。
郑钧和顾时宴是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分,从小跟在郑钧屁股后面长大的。
只是两年前因为退婚一事,两人关系单方面崩盘后,郑钧对他很难再有好脸色。
不过顾时宴还是一如既往,一口一个钧哥,死皮赖脸地叫着郑钧,仿佛完全遗忘了他搅弄的那场退婚闹剧。
不过也得幸于顾时宴的死皮赖脸,再加上郑媗被退婚后如往常一般的情绪,完全不是受情伤的模样。
时间久了,郑钧被顾时宴弄得没脾气,关系也稍稍缓和,平常也能勉强相处。
但是一切的前提是,不要再来践踏他们郑家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