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媗!你这个故作清高的贱人!”尖利刺耳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是杨雨潼。
她手上打着石膏,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郑媗面前,脱口而出的话刻薄又尖酸:“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的?是你抢了我的机会!你这个贱人!平日里装的多么清高啊,实际上不过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郑媗蹙眉,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雨潼,似乎明白了什么:“乐团原来定的钢琴手是你?”
杨雨潼受伤的位置和申世靖描述的一模一样,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巧合到了一起,只能是同一个人。
申世靖,这回是给她找了一个麻烦啊!
郑媗和杨雨潼早就撕破脸了,是在第二学年评选奖学金的时候,郑媗碾压杨雨潼拿了国奖,杨雨潼就已经对她心怀暗恨了!
杨雨潼恶狠狠地瞪着郑媗,恨不得把她撕碎吃掉:“你承认了?就是你对我心怀怨恨,暗中算计,抢了我的钢琴手的位置!”
说来说去,都怪郑媗!
有人背地里说她样样不如郑媗,是她气不过,跟人起了争执,这才意外受伤失了演出的机会。
如果不是郑媗的错,是谁的错!
她大声喧哗,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叫过来,把郑媗高冷孤傲的女神形象踩在脚下。
郑媗目光冰冷:“一个乐手的手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是你昏了头跟人争吵出了意外手才会受伤,我只是被拉来临时救场,而且,我也是才知道那个人是你。”
离开郑家后,她很久不曾委屈过自己。
郑家好歹生她养她,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杨雨潼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她面前找存在感!
杨雨潼却是不依不饶,见有人来了,开始茶言茶语:“郑媗,我知道我不该跟你争奖学金的名额,可是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连我上台演出的机会都要夺去,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演技拙劣!
郑媗面容死一般的平静,甚至还带着鄙薄:“我见过比你更会装的人,绿茶和白莲切换起来毫不违和,你的手段比起她来差远了!”
郑芯是让她吃了不少暗亏,甚至抢走了父母的偏爱,让她憎恶极了她!
但她做事顾及后果,知道轻重,绝不会闹到台面上,让两个人一同难堪。
而眼前这个人,却让她恶心!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全凭意气,完全不考虑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
眼前众多宾客齐聚,她们却在礼堂前恶语相向,无疑是给博大招黑!
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考进来的?
“图书馆的人都知道,是学生会会长申世靖再三恳请我上台的,你把你不能上台的错全部推到我身上也得有人信,你该找找自身的原因,犯蠢也要有个度。”
竟然敢说她蠢!
杨雨潼眼中划过一抹疯狂。
郑媗越过她,欲直接离去。
不料却被杨雨潼疯一样的扑上来,郑媗躲闪不及,直接被推了一个踉跄,控制不住地往后倒。
郑媗已经做好了摔在地下的准备,左右不过是摔个屁股蹲,疼个一小会儿,没什么大碍的。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只滚烫的大手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随即腰间覆上另一只手,她撞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很明显,这是一个男人。
郑媗用手撑在男人胸前,稳住身影后,便推拒着想离开。
不想,圈着自己腰间和手腕的手纹丝不动,滚烫的温度似要灼烧她。
郑媗抬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清凌凌的看着纪遇深,疏离有礼:“谢谢你,但是劳烦你,放开我。”
这个男人有着一张极好的皮囊,俊美挺拔,却跟顾时宴截然不同的气质,冷冽危险,带有攻击性。
鼻尖里是淡淡的薄荷香味,有点清凉,一如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冷入骨髓。
纪遇深墨眸幽深晦暗,喉结上下滚动,紧紧锁着郑媗精致软糯的小脸,缓慢松开了手。
几乎同时,郑媗便向后退去,一副避之如蛇蝎的模样。
“这位先生,谢谢您帮了我。”
郑媗再次感谢。
她不管那男人是趁机占她便宜还是其他的,感谢是她必须要做的,她可以当作刚才那一刻的失礼是一个意外。
然而面对失神地看着男人的杨雨潼,她就不可能轻易放过了:“人蠢要贵在有自知之明,百年校庆、重宴酬宾,你的失礼会让博海大学失了颜面,后果你担得起吗?”
“人可以没有智慧,但不能没有脑子。”
郑媗面若寒霜地丢下这一句话,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