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校长，我是否能成为您的学生？”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身材瘦削的雄虫缓缓走出病房。
他的面色发白，眼底的青紫本是不会出现在被精心照顾的雄虫身上的，暗淡的发色显示他并不健康的状态与严重的心理问题。
病房门被小心拉开的声音接连响起，惨白的指尖扣住房门，如同受惊的小鹿，随时会因为异动关上房门，缩进壳里。
“阁下。”宿枕青转动身体，与走出病房的雄虫对视。
塞尔维卡后退一步，收敛自己的气息。
脆弱的阁下挺直腰身，缓缓呼吸。
“我叫戴纳，A级雄虫，二十四岁。”
戴纳的声音虚弱，他努力扬声，里面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戴纳阁下，我很高兴，您的加入，或许，在入学前，您需要治疗和修养。”
宿枕缓缓向前，伸出手。
“不！”戴纳向前一步，双手握住宿枕青的手，肩膀颤抖，“您的学校，就是我最好的疗养院！”
“约，约书亚校长，我可以吗？”
“我，我可以吗？”
“约书亚，校长……”
病房门接连打开，露出门后的面孔，慌张、期颐。
亚恒·米勒环顾四周，轻轻的步伐缓慢试探着靠近。
这些成年的高级雄虫，他们拥有圣罗兰的永久居住权，在成年后可以离开圣罗兰进入联盟生活，在出身家族或者婚姻家族的支持与帮助下。
被召集回圣罗兰之后，他们或是追随在麦哲尔·纳什阁下的身后，或者听从伊里克斯·弗兰克林的安排协助实验。
麦哲尔·纳什向宿枕青与雄虫联合会请求，给予这些受伤的孩子们，一个安静安全的疗养环境。
“他们迷茫、弱小的羔羊，乖乖地跟随着头羊，在放牧者的鞭子下，寻找一口能填饱肚子鲜草，提心吊胆随时出现的恶狼。”
“给他们一个地方吧，即使被圈起来，让他们在温饱中，睡一觉。”
米切尔·伊顿疑惑地望向这些阁下，在成年期边缘的他们与成年不久的阁下还有些交流，那些离开圣罗兰婚配后又回来的阁下，不会和他们这些孩子有太多交际。
米切尔·伊顿认识戴纳，一位没有家族的阁下，一个温柔的虫，在离开圣罗兰结婚后五年回来，不再出来交际，他跟随在麦哲尔·纳什阁下的身边，曾经的麦哲尔阁下为他在联盟交际宴会中解围，短短的三个月未见，这位阁下已经瘦到脱相。
“戴纳，阁下。”米切尔出声。
“米切尔阁下。”戴纳绽放出微笑，比任何一次小会中见到他时都要灿烂，“我想试试。”
他的信息素是阳光的味道，晴天中仰躺在院中，盖着扇子睡觉的舒服。
*
亚恒·米勒避开塞尔维卡，跟在宿枕青的另一边，询问，“泽兰阁下，为什么不强制全部即将成年的阁下前往海纹？”
“圣罗兰礼仪长死亡，前礼仪长且最年长的A级雄虫阁下就是这些还未离开圣罗兰阁下的第一抚养虫大家长，他留下的遗言完全能够令这些阁下遵循。”
“我希望来访者带着激动、希望，甚至迷茫、伤痛到达海纹，而不是愤恨。”宿枕青平静道。
“海纹将给予他们安全，平和，爱，以及坚定，为每一只虫供给生命的养料，而不是汲取他们的生机。”
亚恒·米勒的脚步停顿，片刻便落后几步，两虫在他前方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