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闻刚走两步,看见陆知弯腰,脸色寡白,又折身回来:“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陆知弯着腰,一手落在肚子上。
心里很明白这种痛法于她而言不是什么好结果。
也知道这种痛意味着什么。
“让傅思来,”她捂着肚子勉强坐回了台阶上,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
傅思听到宴闻说陆知出事了,几乎是飞奔进的院子,刚一进去就见陆知将自己缩成一团坐在台阶上。
“手给我。”
傅思一摸到陆知脉象时,心里一惊,要完了。
她二叔要是在这儿知道陆知是怎么个情况,估计能急死。
陆知一抬眸,对上傅思微微颤栗的目光,稳了稳心神,心里难受得不行。
一开始她就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但是进了西南腹地之后,面对这种情况。
她也知道这个孩子肯定留不下来。
哪个孕妇适合每天几十公里长途跋涉的?
“留不住就留不住吧!我现在就后悔当初没有听你二叔的在医院把孩子打掉,这里医疗环境差,设备不齐全,要是真到后期出了事儿,孩子保不住不说,我估计也会有危险。”
傅思看见陆知这么想得开,心里松
了口气:“你能想得开是最好的。”
“你回房间躺着,海林说外面有几家中药铺子屋顶被掀了,但是里面的药材还算是齐全,我给你抓副药。”
“去还是留?”傅思走到门口,仍旧有些不死心地问。
“去吧!”陆知躺在床上,面色寡白,肚子一阵阵地紧揪着,腿根上还有血珠在缓缓流淌下来。
眼前这个情况即便是保下来,到后面再折腾也是会掉的,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从根源杜绝。
傅思叹了口气:“我二叔,会理解的。”
傅思一跑出去,海林见她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傅思一肚子火,看见海林火气更大,如果当初不是她把他们拉过来,陆知现在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她伸手揪住海林的领口,压低嗓音开腔:“拜你所赐,陆知小产了,孩子保不住了,你最好能平安地将你家人救出来,不然......平白无故搭上一个未出世孩子的性命,我看你良心怎么能安。”
“你说什么?”海林见傅思急着要走,三五步追上来扯住她的胳膊。
傅思一甩手:“滚。”
........
她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时,陆知疼的半昏迷过去了,陆知接过,正准备喝时,问她:“药效强吗?”
“按照你的身体配的药,”傅思说着。
陆知听到这句话,伸手把住自己的手腕,摸了一下脉象。
然后跟陆知对了一下药材的份量。
傅思看着,惊讶住了,想起来陆知今天救人的时候,那轻车熟路的样子,宛如超过了她这个从医多年的医生。
“你会医?”
陆知恩了声,又怕打击到傅思,加了两个字:“皮毛。”
傅思表示很怀疑:“你今天治病救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会一点皮毛。”
陆知没说话,端起傅思熬的药一口干了。
中医虽然神通广大,但是这种时候比起西医,还是缺了点安全感。
陆知摆了摆手,示意傅思出去:“让我安静地待会儿,今天晚上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我跟你一起吧,你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怎么办?”
“月份不大,还不至于出状况,你放心,我自己有分寸。”
傅思想说什么,但看见陆知眼眶红红的,就知道她下午肯定一个人躲被窝里哭过了,毕竟当初,二叔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时候,陆知说什么都不同意,想来也是想生下来。
只是没想到,会有西南腹地这件事儿。
事到如今,没办法了。
“陆知她........”
傅思拿着空碗出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海林局促地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询问她陆知的情况。
“情况不算好,累了一天了,你去休息会儿吧!”
“抱歉。”海林斟酌良久才开口。
“你确实应该说抱歉,但是抱歉两个字你不应该对我说。”
得对陆知说,对那个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掉的孩子说,对傅澜川说。
陆知喝完药没多久就开始肚子疼,一茬茬的血,顺着大腿流下来,好在月份不大,看起来也不算太吓人。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那骨子疼劲儿就已经稍微过去了。
睡了一晚上,精神好了些。
第二日清晨,宴闻出门看城镇情况,昨天的台风天来的太过迅猛,路上的驿站大部分都被破坏,他们现在即便想走也走不了。
再者,宴闻不知道是真的心系居民,还是在作戏给大家看,一早天亮他就穿上戴整齐推开房门进入到街中,查看邻里街坊的状况,还去附近乡村的城镇上走了一圈,主打的就是一个安抚民众。
“少爷,早上傅小姐带着海小姐出去了,没见铃兰小姐。”
陆知随便取了个名字丢给宴闻。
以免四九城里那些权贵有人知道她在外面的名字,而对她起杀心,至于傅思,不重要,而海林........从一开始接触的时候陆知就知道她的名字是假的。
铃兰,是她在外面的马甲代号。
“傅小姐,”宴闻刚听到下属汇报,就看见傅思端着药进来。
“这是?”宴闻看了一眼她手中热气腾腾的药。
“她生病了。”
后者一惊:“严重吗?要不要请大夫?”
“我们就是大夫,”傅思回应,一想到如果他不跟宴闻说实话,这人肯定会暗地里调查:“宴少不必担心,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只不过情况或严重或轻而已,再加上昨天劳累过度,伤着了元气,躺几天就好了。”
宴闻想到昨天陆知坐在台阶上捂着肚子的情况,确实也像是女人来月事那么几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