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只来过子霄阁两次。
第一次,是君烨亲自带着她,登临顶楼俯瞰过盛京之景。她卑微屈膝,跪在君烨的衣角下。那时候的君烨还在教导要求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影卫。
第二次,是燕无归误闯诡启禁地,身患重伤性命垂危。她求了君烨来到子霄阁拿了药材,代价交换是为子霄阁炼丹。那时候她看到数不尽的药格一排排的药柜,当真可以说是除了玉鸣山之外天下最多的丹药存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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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弋戴着金质面具走在圆形回廊之上,一身束袖红衣灼灼,身后长发及腰,身段出挑。
她背着手闲庭信步一般,微微垂眸看着堂下一楼来客翘首以盼,颇为期待的场面,不禁微微勾着嘴角。
一楼只是普通的拍客,拿到手的令牌是没资格进入二楼三楼和四楼。
每一个楼层代表的是隐藏实力的划分,其背后不仅是金钱,更是身份和势力。
此时堂下和各个楼层已来了不少的人,非但不是喧哗的场面,却是格外的安静,三三两两低头交谈。
南弋带着箫瑜和朔风直接上了三楼,走到对应的隔间撩袍落座。
四楼的座位早就被子霄阁给安排明白,能坐得上去的身份不凡。二楼的座位用些金银堆一堆,还是可以上去坐着,以显身份。三楼坐着的皆是身份不好惹不怕事的主,在众多隔间中子霄阁通常会留下一处,用以临时所需。
当初君烨让她翻看子霄阁一些档案卷册,知道了子霄阁不少规矩,更是看到了不少的秘密。
没想到她当初记下的东西,如今能用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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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瑜本想放下隔间旁的纱帘,却被南弋制止。
“今日既然来了,那就光明正大地看。”南弋微微靠着软垫,指了指那纱帘,“瞧见没有,流光月影纱,一寸一金,忒贵。”
箫瑜收回手,淡淡看了一眼旁边的流光纱。
不就几层纱么,这么贵抢劫啊。
南弋指了指旁边的两侧座位,挑了个舒服的姿势。
“别站着,挑地儿随便坐,该吃吃该喝喝。我知道你们有很多想问的,只不过有些事还不是时候。”
朔风站在南弋身侧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心里的确满是疑问。
子霄阁,煜王府,南弋手中皆有出入令牌,她的过去应该都和这两处有关系。
可不论是子霄阁还是煜王府,皆不是一般之地。
那煜王殿下如今成了太子,手段不凡,才学不斐,若是他日成了帝王,怕更有一番作为。
南弋闭目养神一会儿,却听到了箫瑜突然抬脚移步的声音。
“看来是有贵客来了。”南弋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正了正身体。
玄决和齐律站在对面,面色不善地看向突然出现在子霄阁的南弋。
箫瑜挡在门口,杀意渐露,满是防备。
朔风不动声色看着突如其来的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你没死?”玄决出声,蹙着眉头似乎在疑惑。
南弋扯了一把软垫缓缓起身,听着玄决的话不禁勾起嘴角。
“我如何会死?玄决大人莫不是……昏了头了。”
玄决冷哼一声:“本大人是要搞清楚,眼前到底是人是鬼。”
南弋上前几步,半身落在阳光下,抬手示意箫瑜退开,眸色深邃。
“子霄阁的消息一向传得快,想必此时我在子霄阁的消息已经传去了煜王府。”
“眼下的确也是合时宜的时候,我便说些玄决大人您还不知道的事。”
南弋细眉半挑,左手背在身后,方才收敛的气场此刻全部在周围处展开,让玄决不禁有些意外。
“我受圣上邀请,代表清元门来盛京参加太子殿下的册封礼。”
“清元门?”玄决立马反应过来,提高声量十分惊诧。
“你是……清元门少主?!”
南弋似笑非笑,可眼中却藏着疏离和冷意。
“玄决大人真是聪明,我正是清元门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