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片花林,花冠如此茂盛,养花之人恐怕费了不少心思。”南弋感叹道。
“你喜欢就好。”
“难不成这花是你种的?”
容浔有些哽住,轻轻咳嗽一声,“自然……不是。”
突然间,一声女子响亮的声音从花林里传来。
南弋狐疑地看了一眼容浔,只见他耸耸肩膀,似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等走近深处,有一处竹舍出现在眼前。那院中正站着一位素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神色凶狠,破口大骂。
这般景象,委实有点突兀。
“这是第几次!啊!你告诉老娘这是第几次!六次!你的腿会跑吗?又又又砸了我的药瓶!”
那女子面前跪着身材高大的一个男子,默默低着头,任由女子斥责,未曾反驳一句,看着……怪可怜的。
女子也像是发现有人靠近,举着木棍愣在原地,看着来人……
“容浔?你咋来了?你不会来蹭饭的吧?”那女子道。
站在院外的容浔默默投过去一个白眼:“……”
当南弋走近,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南弋!!妈呀真的是你!!”
苏蕴眼睛闪着光,一把扔掉手里的木棍,提着裙摆就朝着南弋这里飞奔过来,带起一地的落花。
“……苏,苏蕴?”南弋有些不确定道。
来人一把将南弋搂紧,使劲儿晃着她的胳膊,激动得……十分明显。
“你怎么在这儿?!”苏蕴凑过来道。
“夫人,小心身子。”
原本跪在院中的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激动中的苏蕴微微拉开,关心地看着。
南弋记得此人……他是苏蕴云游行医救下的蒋言。
当初,他们曾在上川边境遇见过一次。
*
四人围着桌子坐在树下,叽叽喳喳的只有苏蕴一个人。
“苏蕴,你如何在此处?而且……”南弋看了一眼苏蕴微微凸起的肚子,像是有了身孕。
当初她在上川受伤时被容浔救在一处山庄里,苏蕴照顾医治了她不少时日。
此时苏蕴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颇有些气愤:“当初我好心救了一个富商,没成想他竟然看上我,要娶我回去做正房夫人!可他忒丑啊!他求爱不成还想抓我回去拜堂成亲!丧心病狂!南弋我和你说,就差一点我就……”
旁边的蒋言握住情绪激动苏蕴的手,“小心身子。”
苏蕴一把打开,“身子身子身子,我这身子健步如飞!”
南弋看了一眼两人,“所以,你们如今成了夫妻?”
“昂。”
苏蕴又拍了下桌子,叹气道:“都怪喝酒误事。”
南弋一愣: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苏蕴屁股挪动些许,凑近南弋道:“你怎么和他在一起?你们该不会……哦!我明白了,容浔不会把你骗了做他的爵爷夫人吧!我就说当初他看你的的眼神有点不对劲。还有他之前……”
“咳咳!!”容浔狠狠瞪了一眼苏蕴,略带着威胁。
容浔:你可闭嘴吧!
苏蕴:嘿!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南弋静静听着苏蕴说着的噼里啪啦一堆话,将视线转移到了对面的容浔身上,不知是何意思。
容浔他……他难道真的……
南弋立刻打消了心里荒唐的猜测。
*
苏蕴被勒令午休,蒋言寸步未离守在屋子里。
于是整个院子突然间安静起来。
南弋看着院里处处生活的痕迹,整洁干净,篱笆墙的花木都被修剪得十分漂亮。
想来,苏蕴生活得很好。
“别担心,蒋言人虽寡言,却对苏蕴很好,一点儿委屈都不会让苏蕴受的。”容浔对着南弋道。
“你很了解?”
“苏蕴随口提了一嘴想看成片的蓝雾花,蒋言便花了一年时间种了整个林子。也就是你如今眼前的这些。”
南弋坐在树下,看着如雾似纱的花海,一时间思绪复杂。
“得良人如此,那还真是让人羡慕。”
这世上最纯粹的喜欢和爱意,才是最珍贵无比又奢侈的东西。
容浔看着浅笑嫣然的南弋,心头生了些悸动,微微收紧手心,掩饰心底的紧张。
他喜欢的姑娘,值得拥有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只要她愿意,他会心甘情愿拿出自己所有的真心以待。
“南弋,在山庄之时我说的话并非玩笑之语。”容浔对上南弋的视线,目光炽热,似乎在压抑心底的渴望。
“……什么话?”
“在下对姑娘……一见倾心。”
初夏的微风徐来,落英满地芬芳,在微微躁动日色下,春日抓住最后的机会诉说心底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