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份沉默,令二人愈发地惶恐不安,总是感觉有把无形的刀架在他们二人的脖颈上,随时都有可能猛地举起,喀嚓落下。
直到看见二人额头冷汗涔涔,跪在地上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曹阳这才以一种极力压制怒火的语气说道:
“你庆安县的治安当真是让本王惊叹。”
“本王来时便遭遇刺客以毒针刺杀,若非本王通晓些医理,早已失明。今夜又是纵火行凶,呵!不错,委实不错!”
黄涛听出曹阳话语中的杀意,当即磕头如捣蒜,哭喊着乞饶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下官只是主簿,这治安归都督府所管,当追责都督府失职,对!当由都督府的来领责,请王爷明察。”
跪在他身旁的严正华的脸瞬间就红了,急忙为自己辩解道:“王爷,王爷,下官也只是个执笔小吏,怎能担起这般大的罪责,还请王爷息怒,请王爷息怒。”
“息怒?”曹阳冷哼一声,吩咐道:“都督府令史严正华,玩忽职守,推诿狡辩,立即军杖二十!七日之内若不能缉凶归案,以从犯论处!”
“属下遵命。”
沈重心中直呼魏王爷当真是好手段,将一切都归咎到有人刺杀皇子上,即便再追查下去,也还有张成道二人醉酒失火,险些伤及皇子这一层挡着。
现在任谁来查案,不管他心思有多缜密,对局势有多了解,最多也只能是推断出王爷可能是自导自演,却绝对找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
除非沈重扫了一眼身边的一众神策士兵,没有除非。
大家早已誓死效忠魏王爷。
沈重令人将严正华拖到别处,二十军杖只落下一棍,严正华的惨叫声便陡然冲上夜空,为那随夜风飘荡的黑烟配上了鬼哭狼嚎之声。
又是六棍落下,严正华彻底昏死过去,但嘭嘭的闷响却一直没停,只是听着就知道很痛,很用力,且很有节奏。
待严正华被拖回来时,屁股与大腿早已是血肉模糊,莫说是在七日内破案,就是在七日内下地走路都难。
跪伏在地上的黄涛只是悄悄转头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如一只遇到天敌的鹌鹑般,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夜风中多了一股尿骚味。
是那黄涛被吓尿了。
沈重喝道:“大胆黄涛!驾前失仪,当杖十五!拖下去!”
“遵命。”两名神策士兵领命上前,可还未走过去,便见黄涛身子一歪,直接昏死了过去。
可还是被拖下去,嘭嘭两军杖便打得起惨嚎惊空,瞬间清醒,而后又是八棍落下,彻底昏死过去。
附近的百姓,半夜跑来救火的也好,看热闹的也罢,早已被吓得躲回家去,门窗紧闭,不敢再露头。
其它的那些官员与衙役等等,齐刷刷地跪伏在曹阳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清冷的夜风激在他们早已被汗水浸湿了的后背上,刺骨凛寒。
曹阳抬头望了一眼夜色,道:“去督抚衙门。”
“属下遵命。”沈重牵来一匹骏马供曹阳代步。
七十名神策军护卫着曹阳,朝督抚衙门走去。
直至过了许久,马蹄声彻底听不到半点。
跪伏在地上的一众官员与衙役们这才想起他们还可以呼吸,还需要呼吸,忙贪婪地大口呼吸起来。
“啊!切——”
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竟是后背出了一身冷汗,着凉伤风。
“怎么不见洪寿洪大人?”
“不知道,但昨晚听说他在奉命筹集粮草。”
“你们可真有闲心,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脑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