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十年前华妃薨逝,已有些年头没见这位五殿下进宫了,怪不得瞧着眼生。
燕池收回目光,转身继续带队巡逻。
而曹阳已是在沉默中匆匆离开广场,步入通往皇宫外的甬道。
甬道细长,左右都是高耸的城墙,再轻微的脚步在这里都能有回声,莫名压抑。
沉闷与压抑中,曹阳的身后传来新的脚步声以及一道略带惊讶的声音,“五哥?”
曹阳只是身形一顿,并没有回头去看,去打招呼的意思,而是继续向前,也继续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至于让父皇如此难为,或轻视自己?
身后不远处,曹腾望着曹阳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眼下意识的微微一眯,于心中自语道:
十年不入宫,偏偏这时候来你莫不是找死不成?
一念及此,曹腾的心中不知又在谋算着什么,背负双手,不疾不徐地踱步向宫外走去。
西华门外,长街上。
曹阳快步走着,却终是没快过曹腾胯下的骏马,很快便被追上。
曹腾追上曹阳后,使马儿放慢速度,与曹阳同行,然后转头居高临下的看过来,笑容温和的问道:
“五哥何事如此匆忙?怎的都来不及不与我言语一声?”
曹阳心中清楚这家伙绝对没憋好屁,因此理都不想理。
恰巧此时遇到一走街串巷吆喝着卖冰糖葫芦的小贩,曹阳与之交谈几句,买了几串山里红、豆沙以及海棠果的,有滋有味的吃着,没走几步又同一小贩买了份糖人,反正就是不理曹腾。
曹腾骑马同行,也不气恼,反而笑着说道:“这些市井糟粕无甚味道,五哥若是喜欢糕点甜品,不妨去我府上一叙,自有天南海北的珍馐美味享用。”
曹阳转过头扫了他一眼,嘴唇翕动,无声的吐出五个字。
曹腾不禁眉梢一挑,显然是看出了曹阳说的是哪五个字,骂的难听,但他却是莞尔一笑,道:“都过去这些年了,五哥还是这般的率真。”
“对了五哥,过几日是我生辰,还望五哥届时一定要赏光。嗯贺礼就不用费心劳神了,五哥的家境我能理解。”
曹阳有些烦了,右手攥紧一根刚吃完的冰糖葫芦的竹签,朝着马屁股迅疾刺去,九寸长的竹签直接刺进去一寸之多。
咴!咴!!!
曹腾胯下的骏马吃痛,当场失控,扬蹄便朝前狂奔而去,街上往来的百姓们在惊声尖叫中急忙避让,顿时乱作一团!
“吁——”
骏马狂奔中曹腾稳坐马背,双手全力拉紧缰绳,双腿在夹紧马腹的同时向上抬起,并将自己身体的重心持续向后压,将将狂奔四五十步,那受惊的马儿便在曹腾的控制下很快就停了下来。
曹腾又摸了摸马鬃安慰一二,这才回过身来,隔着四五十步的距离看着曹阳,神情冷冷,一言未发,转身策马离去。
而终于出了口恶气的曹阳此时只觉身心舒畅,念头通达,悠哉悠哉地吃着海棠果,不忘朝街边那些遭了殃的小贩们说道:
“那人是康王府的,你们记得去找他索要合理赔偿。”
“别怕。”
长街两边的小贩们都一脸无语的看着曹阳,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曹阳微微一笑,顺手拿了一颗大水梨,道:“记他账上。”
看表情,那些小贩们在心中骂得一定很脏。只是因为他们都低着头,曹阳看不清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