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的含金量，没人敢质疑。
“为……为什么？”路麟城嘴唇颤抖着。
“问你儿子，他没说让你死。”韩秋面目狰狞，一说话，血顺着嘴角流出，“我是很想让你死的，真想啊！对你来讲，死亡才是归宿吧，是一种成全，你这样难得一见的战士……活着多浪费……”
“你有这么个儿子，是你的幸运。”韩秋继续说道：“当父亲的想让儿子死，当儿子的想让父亲活。路麟城，你就是对得起整个世界也对不起路明非。”
“我不需要对得起他。”路麟城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
全身骨骼被碾碎也不妨碍那双金色眼眸所蕴含的力量，高亢又沉雄的吟唱声出自他喉咙深处。
言灵·吸血镰。
躁乱的风妖要撕破韩秋的防护，同归于尽的决心从未变过。
第二颗核弹爆炸了，不给韩秋喘息的机会。
“你疯了吗？”韩秋问。
“我很清醒。”路麟城咬牙切齿，血从牙缝间渗出，“20年前我就该死在那场‘莱茵’的灾难中，只是侥幸活下来罢了。死亡而已，没什么好害怕的。难不成你害怕了？洛基，你害怕的原因是什么？没结茧吗？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进一步激化风妖。
韩秋还有很多余力，他大可以取消路麟城的吸血镰，但他犹豫着。
跟路麟城是初见，在此之前，他只听说过，简单了解过。
这个男人似乎并非完全如传闻中那般，他有可贵的地方。
抛开父亲的身份，他是一个完美的战士，合格的丈夫。
“我不会死的。”韩秋轻声告知：“你儿子也不会。”
路麟城无所谓地说：“也许吧，但至少我试过了。”
“你跟路山彦很不一样。”韩秋说。
路麟城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流露出异样的目光，“你见过……”
韩秋打断道：“对，我见过他。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你有他的勇气和无畏，但少了些东西。”
“他也当过你的对手吗？”路麟城声音嘶哑。
全力催动言灵带来的反噬正在显现，他的血液在燃烧，身体上浮现出鳞片。
暴血，大概是昂热校长教给他的。
这些并不重要。
路麟城对暴血的掌控很不熟练，他只知道一味地榨取心脏里的力量，堕入深渊的事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没有，我不敢站在他的面前。他这种人，要毁灭一切错误的东西，遇山开山，遇水渡河，遇到皇宫就要用炮火轰碎。他弱小，一无所有，但不妨碍他从不防御。”韩秋的膜翼被撕开一道缝隙。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你要死了，有什么要对你儿子说的吗？”韩秋问。
“没什么。”路麟城说。
肆虐的风妖彻底撕碎了韩秋的防护，第二颗核弹爆炸结束后是第三颗。
韩秋松开手，任由路麟城就这般从高空坠落。
好似天空之城的高塔已经倒塌，天与地灰蒙蒙的一片。
路麟城眼睁睁地看着韩秋的膜翼在瞬息间愈合，重新构建出新的庇护。
原来他还有余力……路麟城很意外，却也释然。
至少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