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阵黑雾的消散，唐凯斯特眼中的漆黑也在随之散去，他还是那副优雅绅士的外表。
“乌尔夫，你没事吧？”芙蕾雅面色凝重，关切地问，“我刚才注意到……”
“无魂者。”乌尔夫的目光始终落在唐凯斯特的脸上，低声说。
“你也看到了？”芙蕾雅同样低声说，“可他的眼睛……现在又恢复正常了。”
乌尔夫昂首环视整座舞厅：“无魂者……这里，看来还不如海面上平静啊。”
“精彩，精彩。”
克莱曼丝的鼓掌声打破了舞厅中的平静，她提起裙摆，走向了乌尔夫和他背后那群算不得“上流”的驱魔者们。
但鉴于唐凯斯特的态度，乌尔夫和芙蕾雅对这位向他们发出邀请的女人产生了戒备。
“作为罗素家族的继承人，我很荣幸能够真正见到‘鲸斧’的力量。”
克莱曼丝微笑着向乌尔夫和芙蕾雅伸出手。
“乌尔夫先生，我代表罗素家族，向来自冰海上的你们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乌尔夫微微皱眉。
这些自诩上流的贵族往往最是虚伪。
话总是说得漂亮，可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克莱曼丝不动声色地扭头，看向身后那群衣着光鲜的贵族。
欧洲大陆算上邦国，大大小小一共上百个国家，这些国家的土地上都有相应的驱魔家族。
在几千年的驱魔史上，一些家族或是积累了巨量的财富或是接受大规模的封邑，于是在人类社会中也就慢慢成为了贵族，开始参与政治和国事。
罗素就是这之中最为显赫的姓氏。
但作为家族的继承人，克莱曼丝心底里并不认同这样的做法。
今天，作为舞会主人的她，也要借这个机会讲清楚。
“全世界驱魔者本应该是一个整体，人类社会的高低，不应该被引入我们的聚会里来。”
克莱曼丝缓缓说。
“无论你是公爵、伯爵还是某位公司的董事，又或者是亲王，你高贵显赫的身份，在这里只能是为我们所用的工具。”
“克莱曼丝·罗素女爵，饶恕我的愚蠢，您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贵族的人群中，一位女宾客举起了手。
“伊莎贝拉·冯·蒙特利尔女爵，感谢您的提问。”克莱曼丝微微欠身。
“我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的身份、财富都只是为了驱魔服务的工具，而不是向别人彰显优越感的阶梯，贫富、贵贱，在这场属于驱魔者的聚会中不应该存在。”
“呵呵，怎么可能？”某位男贵族忍俊不禁，“罗素家是没人了么？竟然选择这样的孩子来办邀请会！”
“能跟这群野蛮人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竟然还让我部分贵贱？真是可笑！”
克莱曼丝冷眼看过去，一字一句地说：
“在未来，我们将会组建一个同盟，一个全世界驱魔者联合起来对抗恶魔的同盟。
“如果把人类社会中的那套规则照搬进来，我们的同盟，就会重演人类社会的悲剧。”
“呵呵，悲剧？贵贱？”贵族们的冷笑声此起彼伏。
“克莱曼丝·罗素小姐，别忘了你现在之所以能够站在我们的面前义正言辞，正是因为你口中的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