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这边，经常有各个培训机构的人发小礼品。
一般发给带小孩的大人，让他们登记一下手机号，就送孩子一个小玩具。
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打电话来询问要不要给孩子报课。
夏天的时候格外多，冬天广场小孩少了，这些拉客户送礼品的也少了。
不过像今天这样广场有活动的时候，他们也会趁着人多来拉客户。
王衍了解这个，吴眉上班的那个舞蹈室也干过这种事。
吴眉说有时候中午午休的时候，还会让她们老师带着东西在教室附近宣传宣传。
王衍挤出去，看到好几个，有的手腕上挂着一串小塑料吊坠。
有的拿一摞贴纸，拿个本子跟笔。
还有的是挂着个包，里面是稍稍大一些的彩色小风车。
进价都是几毛钱的东西，却很吸引小孩子。
不少家长为了给孩子要一个玩，就把手机号给留下了。
王衍走到送风车的那人跟前：“你好，能给我一个小风车吗？”
“可以可以，扫一下码就送一个。”
送风车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女孩，11月份的滨海已经很冷了。
难得今天没什么风，但看这个女孩的样子，在外面应该已经很久了，鼻头都冻得通红。
王衍拿出手机扫了一下，加了一个昵称是某某英语教育老师的微信。
女孩见王衍加上了，立马把包递过来：“你自己挑，想要什么颜色的。”
王衍还真忘记问奶奶要什么颜色的，想着她家里是个小姑娘，就挑了一个粉色的。
“你家是女孩吧？孩子多大了啊？”
见王衍拿了粉色的，小姑娘就抓紧时间跟王衍聊她们机构。
王衍今年都25了，再加上平时在工地风吹日晒的，看着就比同龄人显得成熟老气。
所以对方就把他当成了家长。
“我家，我家孩子，额三岁。”王衍胡编了一个。
“啊三岁了啊，已经可以英语启蒙了，你别觉得年纪小，这个时候正是打好语言基础的关键。”
女孩扒拉扒拉一通给王衍洗脑，王衍都感觉她说的好有道理。
可惜他家里没有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勉强听了一会儿，说了好几个好好好，就赶忙走了。
特意绕了半圈，王衍又故技重施去留手机号换了个能吹响，还带小灯的塑料哨子玩具，这才匆匆挤回去找老妈她们。
把玩具给了邻居奶奶，王衍就把刚刚加的微信给删除了。
他怕回头这个所谓的老师真的在微信上跟他聊，他又要撒谎了。
为了一个玩具，要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去欺骗，也太让人难受了。
删了微信，王衍又陪妈妈听了一会儿，感觉太冷了，就喊了老妈回家。
郝春霞也觉得乱糟糟的太吵闹，周围都是人说话，都听不清台上唱得什么。
于是顺从的跟着王衍离开，问了下邻居奶奶，她还要再待一会儿才走。
因为今天她儿媳休息在家里看孩子，她难得有清闲时间，不用看孩子不用做饭，所以不想那么早回去。
听着邻居奶奶跟妈妈说的这几句话，王衍觉得着老太太是真挺不容易的，真难啊。
扶着妈妈，小心的护着她慢慢离开广场，那些杂音越来越远的同时，也瞬间感觉身上轻松许多。
“你回来了告诉眉眉了吗？中午让她过来一起吃饭吧？”
“还没，我一会儿告诉。”
王衍总觉得心里发虚，始终不敢给吴眉打电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其实他真没干什么。
那个女的说的话，王衍是相信的，昨晚他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可能做什么？
不过他确实是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睡了一宿，这就有点对不起吴眉了。
哎，王衍在心里偷偷叹气，可是妈妈就像是有提议功能似的停下了脚步。
“阿宝，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啊？没有啊。”
“哦，我感觉你好像有点不开心似的。”
王衍真是有点惊呆了，他不说话妈妈也能感觉到？
“没事的妈，昨天酒喝多了，还有点头晕。”
“你这孩子，不能喝就别喝，待会吃了午饭再睡上一觉。”
“我知道了，早上周航去接的我，我俩在外面吃了不少东西，我中午就不想吃了。”
郝春霞闻言没吱声，回到家后，就催着王衍给吴眉打电话，问她中午能不能过来。
吴眉那边还没放假呢，不过她中午有午休时间，还挺长。
王衍知道拖不过去，拿起手机先给吴眉发了个信息问她下课了没有。
吴眉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王衍，你回家了吗？”
“嗯，我回来了，在家呢，中午过来吃饭吗？”
吴眉欢快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好啊，我已经下课了，正准备出去吃个快餐，你这电话打的刚好。”
挂了电话，王衍说吴眉过来，郝春霞就让他从冰箱里把虾仁拿出来化一下，待会做给吴眉吃。
王衍没用妈妈帮忙，自己关上门在厨房做午饭。
刚做好两个菜，老爸也回来了。
知道王衍在家，待会吴眉也回来吃饭，他又跟王衍说小屋床上有一箱罐头，让他拿一瓶打开待会吴眉来了给她吃。
王衍去小屋一瞧，上铺果然放着一个纸箱子，里面是一箱黄桃罐头。
“爸，哪来的罐头啊？”
王衍掏出一瓶拿了出去，王启明洗完手出来说道：“是前两天有个常去找我按摩的客人送的。”
“呵呵，爸，你这现在都有送礼的了。”
“那个人啊，常年坐在电脑前工作，颈椎不好，找我按了十来次，说是效果不错。”
王启明脸上挂着一丝骄傲的笑容：“这罐头他说也是别人送给他的，他就拿了一些来感谢
我。一共两箱呢，我给店里留了一箱。”
“爸，看样子你现在也算是神医了。”
“我们这可比不了医生，我都跟他们讲了，按摩只能缓解，对劳损有作用也有限，还是要改变生活习惯，要不然没用。”
“要是严重了或者其他原因引起的，还是得去医院看。”
“咱得跟人家讲清楚，不能骗人。”
王启明如今讲起他按摩的职业来，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上很久。
性格比原来开朗了不知多少倍。
王衍觉得这样的爸爸真好，人有了生气，看着就精神了许多。
“爸，你也别太劳累了，一天按两个三个就行了，再来客人就让给别人吧。”
王启明笑了笑：“你当整个店的客人都安排给我啊？我现在有固定的老客了，一般路过的散客我都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