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成图片吧？”拜灯第一时间的反应是——这绝对是一场骗局。
“让我们在多哈机场的人进行验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今天从航班进入领空的那一秒，这一行人的所有行动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甚至在议会都不知道李长戈到来的情况下，我们发现了这个无名小卒，盯住了这个使用纸人戏法艺人。”
“萧雨彤这个高速杀手和许昭阳这个幻术大师都在我们的眼线下无所遁形。”
“整个罗马的强者也没有异常的举动，没有人可以提前把陈晴雪带走。”
"萧雨彤慌张的表现，还有无头苍蝇一样的月欺霜可以证明，陈晴雪根本没有离开医院！"
“拜灯·圣马丁，冷静，别被一张照片打乱阵脚。”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一边复盘，一边等待，再找一遍自己的疏漏！”
他不断深呼吸，迫使更多氧气进入大脑，他脑海中分析了所有可能，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大范围的空间传送。
但就算是空间传送，最多也就是从医院传送到机场——他又怎么躲过飞机上的眼线，传送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产生磁场波动，怎么可能那么无声无息？
那一刻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屏幕上出现一段乱码，他接起，把手机放在耳边。
“你让人在多哈机场做什么？”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老男人，说话的时候好像有出气没进气。
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拜灯·圣马丁脸上的表情固化。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卡塔尔的动作？他的所有精力不是都用在归墟之路上了么？
难道自己手里的这些人出了叛徒？
还是那个老头手里还有一支秘密的情报队？这支队伍的情报能力甚至比自己用百亿欧元砸出来的情报组更加强大？
“萧雨彤激活命格所用的机器和晶核都是圣马丁家族的废弃品，废弃品，也是我们的财产。”拜灯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立刻反驳，“为了议会的利益，我必须……”
“为了议会的利益，你这只愚蠢的白猪最好不要用三十六计去对付大夏人。”老人直接打断了他，“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哪儿出现了疏漏。”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拜灯反拨过去，只能听见忙音。
“他还是那个样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灵模样，好像整个世界都逃不出他的掌心！”拜灯咬牙低语，似乎是恐惧，似乎是憎恨。
“族长，谁的来电？”亲信问他。
“一个早该死了的家伙！”拜灯低喝一声，“查，把监控继续往前查，查三天！”
他顿了顿，回头：“让多哈那边的人，临时组织两支队伍，如果发现这行人，一支想办法引开赤甲那个家伙，另一支以医疗欠费为名把她控制住！”
现场一下子更安静了，亲信小声提醒：“族长，大夏已经接手了，如果现在动手会不会……”
“现在他们到大夏了么？”拜灯反问。
“没有。”亲信低头。
“去做！只要他们还没到达大夏，就还来得及！”拜灯拍桌，有些像是发泄情绪。
“如果大夏动手……”亲信询问。
他后半句话不想说出口，不想打击族长的信心。
家族确实强大，上百超凡者能够掌控几个发达小国的命脉，接近一千万人仰仗他们的鼻息存活，在欧洲，他们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但是在大夏，这意味着一座城市——有些过分点的小区都有上百万人口。
就算只有1.14%的激活率，大夏发起疯来也可以拥有百万超凡者。
现在的他们有钱，有能源，有人，有科技水平，还有三个甲级。
“那就是一场纠纷，我们有理由将引起纠纷的人员带回。”拜灯毫不犹豫。
身边的人觉得这位族长已经孤注一掷。
但他们喜欢孤注一掷，否则这个家族是如何在十五年之内超越那些古老的势力，一跃成为欧洲影响力最大的家族之一？
富贵险中求！
“族长，我认为……”忽然有人发声。
是那个一直不受拜灯待见的人，也是第一个发现陈晴雪朋友圈的人。
“又怎么了？”拜灯实在不想看他，他觉得家族里的这个小子不太吉利。
“我们需要取消行动。”他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屏幕，“后面的游客太可疑了！”
听见他说话，拜灯就觉得心烦，但还是低头看向了他的屏幕。
屏幕上还是那张夫妻团圆照片，被微信压缩的画面质量正在通过AI洗图不断精化。
现在画面很清晰了，这对夫妻站在赤甲的面前，笑得很开心。
背后是一起等待转机的游客。
一整排游客清一色小伙子，低着头玩着手机，皮肤黝黑，留着寸头。
偶尔有几个抬头的，看起来一张张脸精瘦，连脖子上都是肌肉。
“应该是……”那个不吉利的家伙压低声音，“至少有整整一队金吾卫。”
金吾卫，大夏天策府战斗力最强的团队，一个月前的月欺霜都只是实力到达金吾卫的平均线，但因为功绩不够进不去。
整整一队金吾卫加个赤甲，你在他们面前玩心眼？
五只鸡进了虎园，在十几头老虎面前玩调虎离山？
拜灯心烦意乱，他知道自己八成是失败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输在了哪儿！
而那个不吉利的家伙这时候正在放大图片，他忽然指着其中一个金吾卫：“这个是……”
拜灯看见，那个金吾卫战士在远处面朝屏幕，举着手里的手机。
锁屏界面显示着一个时间——罗马时间。
9点48分。
什么意思？提醒？嘲讽？
今天晚上9点48分自己的布控已经完全到位，所以应该是昨天晚上9点48分，或者今天早上！
“把医院昨天晚上9点45分以后的画面都调出来！”拜灯回头一声断喝。
现场又开始忙碌，十几台电脑分工播放着病房附近，包括停车场出入口和四道围墙的监控画面。
画面显示，昨天晚上9点45分，陈晴雪出门收起手机，走到楼道，看了很久的摄像头，然后一边看手机一边转身回房间。
回到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刚好是晚上9点48分。
“这女人，每天晚上十点睡觉前都要出来一趟，医生说她安全感不足，想要看看女儿来看她没有……”有人小声对拜灯解释。
“每天十点前？”拜灯皱眉，“这习惯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雨彤去北美以后。”工作人员回想了一下。
拜灯的眉头愈发锁紧，有些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