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如倾，我为擎天之柱！”
“怒海如崩，我为御海之门！”
“一身孤胆万家灯！”
“长枪永守大夏魂！”
梁霄没有大声地喊，他在复述的同时，细细地捉摸着这几句话。
原来，天策府真的没有誓言，这些话，只是活着的人对死去战友最高的褒奖。
然后心中浮现出这样一群人，这群人可能是路边的一个外卖员，可能是地铁里行色匆匆的白领，可能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可能是正在消毒，准备进行一场手术的医生。
在某一个时刻，他们的手机震动，同时接到一则短信。
没有任何前缀，没有任何结语，只有一个地点。
外卖员长长地吐一口气，电瓶车在狭小的道路上急刹，漂移调转车头，从电瓶下抽出奔腾电魂的双刀。
好不容易挤上地铁的白领在地铁门即将关闭之前冲出了地铁，拿出藏在兜里的早餐，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甩掉了领带，走进空无一人的暗处，化作一滩流水奔向未知的远方。
正在会议上的总裁面对手机，露出一个微笑，起身宣布会议结束，回到位于顶层的办公室，俯瞰两江流水奔腾东流，然后甩开昂贵的西装，露出伤痕累累的黑金战甲。
……
那些形形色色的人，从四面八方赶到同一个地方，互相看一眼，笑一笑，然后冲入生死难料的战场。
因为他们生于此，长于此，故乡在后，无路可退。
苍天如倾，我为擎天之柱！不是我有擎天玉柱的能耐，是我不得不撑起天穹！
怒海如崩，我为御海之门！我挡不住巨浪滔天，但我一定第一个挡在海啸之前！
他们也怕，也怂，只是对别人心软，所以愿意用一腔孤胆去守护万家灯火！
很伟大的誓言，但绝大多数人可能做不到，梁霄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但是，有信念总比没有信念好。
所以梁霄仰头把烈酒灌入肚肠，然后三分化作杀意，七分酿入愁肠。
至少，致敬那些真实存在过的伟大。
“张队，你好走，三千万山城人会好好活着……”梁霄低语，酒在腹中灼热。
“啪！”有人喝完了酒，一抹嘴唇，把玻璃瓶往地上一摔，“赤甲，壮行酒喝了，现在我山城江北区第二小队问你要两件东西！”
“说。”赤甲站在那里，昂首挺胸。
“第一，人，第二小队现在只有四个府兵，五个打更人，三个不良人，打扫战场的人都不够！”江北区第二小队队长对着赤甲说出了几个数字。
赤甲一扬下巴：“五天内，给你两个府兵，五个打更人，五个不良人。”
“你确定？”第二小队队长有点不敢相信赤甲的保证，五天，他去哪儿变那么多人？
“我赤甲，一年金吾卫统领，这点能耐还没有么？”赤甲轻哼一声，“还要什么？钱？”
“四个府兵，三个人的护心镜碎了，两个人只能用不良人的量子刀，我们小队的预算全用来发抚恤金了！”反正已经提要求了，这位队长也是一梗脖子，直接把难点说了出来。
前段时间山城战死太多人了，手里没钱，哪好意思让人去拼命？
“五天内，我再给你腾五个亿出来，这是我的极限。”赤甲心中稍稍算了算，“我想还有很多队伍想要问我要钱要人！五天之内，我能搞到多少人，多少钱，就给你们发多少！但我就一个要求，叫你们冲锋就给我嗷嗷叫着冲锋，让你们撤退谁都别特么给我矫情！令行禁止！我们天策府不是兵，但做的是兵做的事！”
“行，有钱，有人，有指挥，就能打！”月欺霜一拍背后斩马刀，“老娘也早就受不了这鸟气了！”
她只是个队长，但说的话似乎是替所有队长和校尉回答了。
那些人也不敢说个不字，一般队长丁级居多，校尉丙级居多。
但是丙级和丙级也是有差距的，月欺霜指挥能力比一般队长差点，战斗力比两个校尉加起来都强。
当然也因为她的战斗力太强，战斗时往往大包大揽，导致手下的人没什么发挥空间。
“哎，你怎么让小梁喝酒了？人家外伤刚好！”月欺霜忽然发现梁霄拿着酒瓶，酒已经空了，远远地瞪了赤甲一眼。
赤甲能训别人，训不了这混不吝的月欺霜，只能当没看见。
“酒好烫。”梁霄长长吐出一口气。
“烫么？”月欺霜站到梁霄的身边，稍加关切，“是不是伤口发烫了？赤甲也真是的，你又不是队长，让你喝酒干嘛！”
“不是伤口……”梁霄微微皱眉，“是肚子……越来越烫了！”
“你确定是烫不是疼？”月欺霜秀眉微蹙，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烫……跟特么贴了八个暖宝宝似的。”梁霄的额头开始冒汗。
月欺霜一甩长发，长呼一声：“赤甲，来帮忙疏通经脉，梁霄要突破了！”
梁霄才知道，丹田发烫，是因为大量能量在丹田淤积，现在的梁霄并没有在战斗状态不能消耗丹田里的能量，于是无法疏导。
正常人从戊级突破到丁级的时候，已经经历了将近一个月的丹田膨胀，自然学会了疏导。
但是林苏雪吃了一个丙级的巫族战士，还顺手把他一身价值不菲的宝器全给变成了能量，然后把自己吞不掉的溢出部分塞给了梁霄。
海量的能量经过林苏雪的疏导在梁霄的四肢百骸里奔涌帮他恢复，但就算这样，能量还是太多只能往丹田里涌。
这点能量都够五个人突破了！
一个正常人的膀胱，塞进三瓶1.5l的可乐是什么感觉？
月欺霜直接伸手扣住了梁霄的前腹部，赤甲转瞬而至扣住了梁霄的尾椎骨。
“嗯？这是一个正常戊级蕴藏的能量？”赤甲低喝一声，眉头皱起，这也太澎湃了吧？这能量能震死一个丁级啊！
“正常人五六天都不能顺利到达戊级！”月欺霜不耐烦地说了句，指劲开始导入梁霄的下腹部，隔着皮肉开始疏导他的经脉。
一位御姐就这样半跪在梁霄的面前，指尖轻动，梁霄感觉有点怪怪的。
更怪的是一个浑身红甲的大汉站在自己的背后用能量冲击自己的尾椎骨。
而且，还有几十个人用各种各样的眼神看着。
“苏雪，你给我丹田那么多能量干啥？”梁霄哭笑不得地问林苏雪。
“我想用能量把哥哥身上圣谷的气息冲掉！”林苏雪认真地说，敢情她把别人视若珍宝的能量当成洗澡水了，“哥哥，我猜我知道圣谷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