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是缺钱，但是不能这样欺负人。”有人说话了，是浙江节度使，一个穿衬衫，打领带，风度翩翩的中年人。
浙江人会做生意，他是第一个听懂陈远意思的人：“钱可以商量的，咱们这边拿三个亿出来，给山城的人才培养出一份力，再给三个C级新人补充一下山城的新人队伍。”
“梁霄这边也不用担心家庭和学籍，家里的所有生活医疗等等费用我们都会承担，房子，车子，还有学校，我们都会安排。”
看其他节度使有人要说话，这位浙江节度使立刻加了句：“其实山城很需要一个尖端战斗力的，我们东海巡防队的南宫离刚刚完成考核，这丫头一心向武，不争不抢，挺好。”
其他节度使刚想说话，又被浙江节度使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梁霄听力好，感觉到有几个人说了句：“MD，生意人就是不能信，明明商量好的价格，给我来这哄抬？”
看来几家原本是有商议的，联手起来压价，避免付出太多。
不过浙江节度使不讲武德，直接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
恐怕是因为他看到了梁霄命格的具体分析，于是心中把价码往上调整了一个层级。
而且他出的最后这个筹码听起来很诱人，似乎是一个一心只知道作战的天才。
他要是派其他战斗力过来，很容易被认为是趁着山城空虚，谋求一官半职，甚至是想接管山城，但是这个南宫离似乎让陈远这个节度使都眼前一亮！
“南宫离，B级命格，以前是金吾卫的，后来在东海巡防队建功立业，现在应该是丙级。”月欺霜小声对梁霄介绍，“战斗力可能和我差不多。”
梁霄注意到月欺霜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向左，依照梁霄掌握的专业知识，这代表着月欺霜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自信，她可能不如南宫离。
李长戈曾经说过，月欺霜是丙级，而且月欺霜的命格也是B级，这两人在天赋和境界上差不多，估计是个人技术水平有差距。
梁霄在见过月欺霜的作战，势若雷霆，一蹴而就，潇洒利落，那条黑色巨蟒根本体现不出月欺霜的战斗力……反正比李长戈那个话痨强多了！
“5个D级新人，4个C级新人，加上5个D级老兵！”屏幕上有人淡定地直接开口，“怎么样，咱们河南诚意很足，14换1。小月，反正你也未必留得住梁霄，不如补充空虚的兵库！”
显然是河南节度使。
“一个B级都不肯往外吐呗？”浙江节度使哼哼两声。
“有本事你再加人啊！我跟到底！”河南节度使瓮声瓮气地说。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梁霄站在那里，看着那些在大夏举足轻重的人物疯狂地争夺，他忽然心中有些发酸。
原来说到底，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价码，没有什么非卖品，只是价格不到位。
哪怕你出生入死，建功立业。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也就释然了，谁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明码标价的？
这家伙一天300，你一个月5000，他一年30万。
这个价格不止在买的你的劳动力，更是在买你的时间——时间加劳动，不就是特么的生命？
谁特么的说生命无价的？
“还有出价的么？”月欺霜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皮衣，慢悠悠地直起腰，对着话筒说了句。
“我还能出……”山西节度使开口。
“我说卖了么？”月欺霜的声音陡然拔高三度，这位御姐身上的铁环因为气息的鼓荡而铮铮作响！
所有节度使的眉头一时皱了起来。
赤甲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月欺霜。
“梁霄，是我们山城渝北区三组的战士拿命从幻墟里带出来的，是我月欺霜赌上前途给他注射的针剂！”月欺霜侧目看向梁霄，“我承认，当时我看见这小子身体千疮百孔的时候，我就是在给山城赌一个未来,我在职权范围里给他最大的自由，他不想做的事情我不逼他，不想去的任务可以不去！”
“今天我的话就里撂在这里，除非他自己要走，否则，我不卖！”
梁霄看见屏幕上有人稍稍撇了撇嘴，有人低着头笑了笑，看见陈远抬起眼皮，好像是看了看月欺霜，吐了口烟圈。
或许他们是在嘲笑月欺霜吧？
一个队长，一个小队实力不那么强的队长。
你想去教梁霄？你有什么实力教梁霄？
“如果让他来金吾卫呢？”忽然的一句话，让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赤甲说的。
“队长，金吾卫，哪怕只是预备队里的每个人，也是在战场上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月欺霜直言，“当年你告诉过我，规矩不能破！”
屏幕上有人微微点头，他们也不希望金吾卫把梁霄摘走，因为如果是金吾卫能破格录取梁霄的话，各省都毫无忌讳！
梁霄心中恍然，难怪月欺霜敢在节度使面前那么硬气，听她的语气，金吾卫的统领，曾经是她的队长？
一个队伍才多少人？一起出生入死，同吃同住，那是过命的交情！
“规矩是不能破，但不是不能改。”猩红的面具下，赤甲的语调冰冷，“欺霜，今天再教你一个人类的法则——改不改规矩，要看那个人值不值得改。”
月欺霜瞪着赤甲，一句话都不说。
而赤甲则是看着月欺霜：“他在金吾卫的一个月学习到的知识，等于其他地方一年，因为只有我们不断地在和世界交流最新的经验。会有人贴身保护他的安全，会有人让他的家庭瞬间实现飞跃。”
“X代表的是未知，大夏需要一个未知。”
“钱，名，权，都会有的。”
“月欺霜，今天下午，金吾卫就会带着现金来接梁霄。”
“我会用一个金吾卫预备队队员对你们进行交换。”
“还有意见么？”
月欺霜红唇轻启，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月欺霜很看好梁霄，她觉得梁霄会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她可以和梁霄一起重振山城。
别的节度使给梁霄开出了一个个完美的条件，月欺霜都不答应，因为她觉得她也能去争取。
握着一个X级的年轻人，难道山城还不会集中所有的资源去培养么？
但是赤甲给梁霄规划了一个完美的前途，让他去成为一个金吾卫预备队成员啊！
连月欺霜自己都没有这个资格！
她轻轻叹了口气：“金吾卫，全大夏最强的队伍，当然很好，但是金吾卫里的天才太多，你给不了他选择的自由，他只能令行禁止，对吧？”
赤甲点头，他是个敞亮人，不会因为招募一个天才而胡乱夸下海口。
月欺霜欣赏梁霄，所以当最好的前途和无拘无束的自由摆在梁霄的面前，她只能选择让梁霄自己去选。
“你自己决定吧。”月欺霜回头，将那双纤细的手放在了梁霄的肩膀上，“论提升见识，去金吾卫最好不过，我也会让那一身红毛的家伙保证你的安全，或者跟姐混山城，姐没有他那么强的实力和太多的见识，只能保证你在这里活得痛快，山城少了很多人，空出的职位也很多，至少这里升职够快！”
她说着，揉了揉梁霄的肩。
梁霄看向肩膀上的手。
手很细，茧很粗。
那是命运留下的痕迹，改不了。